大姐把东北女人的爽朗劲儿发挥个十足十,“行!”
随后凌琤把蘑菇打包挂上自行车,推着便跟上大姐给送到家楼下。之后凌琤把蘑菇给人倒进盆子里,收拾了袋子,接过钱问:“大姐,这附近哪里有卖布料的啊?”
“布料?”大姐一愣,“做什么用的?”
“做床单。”
第5章 换居
凌琤回宾馆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七点多,贺驭东吃完了晚饭正在房间里看新闻。见他回来了,贺驭东便说:“吃饭没?没吃就吃点儿,给你留桌上了。”
凌琤扫了一眼小圆桌,上面果然有两个饭盒。明明不是什么特别稀罕的东西,可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什么都值了。他将夹在胳膊底下的袋子丢过去给贺驭东,然后说:“给你的。”。
贺驭东接过来,一时有些狐疑。等回过神将袋子打开看了看,就发现里头是一个床单和一条夹被。两个都是同一种格子布的,颜色为浅蓝和灰相间,特别素雅。
凌琤之前把自行车放到学校的车棚里,顺便用外头的公用自来水刷了刷鞋子,所以这会儿鞋倒是挺干净,并不见多少泥土。可他的身上还粘腻着,于是便进浴室里先冲了个澡,之后换上他自己的衣服才出来吃饭。
贺驭东眼尖地看到凌琤的手指头全是黑的,便问:“手怎么弄的?”
凌琤也没打算瞒着,便把自己这一天做的事都跟贺驭东说了说。手指黑其实是因为手上一直接触蘑菇上的粘液,染上的,一两回洗不净。
贺驭东一开始听得挺有趣,可当知道凌琤早出晚归,累了一天赚的钱什么都没给自己买,反倒最先给他买了床单和夹被的时候,他的笑便直接僵在了脸上。如果说一点都不动容那是假的,至少在他母亲过世后,还没有人在这些细支末节上关怀过他。更何况凌琤还只是个半大孩子。
贺驭东很久都没说话,久到凌琤把饭都吃完了,饭盒也洗了干净空上水,他才说:“过两天搬地方,不在这儿住了,到时候再用吧。”
凌琤没多问,把脏衣服洗完躺上床就睡着了。贺驭东知道他累,便把电视机的声音调到很小,最后确定自己根本什么都没看进去,干脆把电视关上了也闭上眼睛。
贺驭东原本是打算着早点睡,第二天也跟凌琤去山里看看。结果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四点半醒的时候都没看到凌琤。看了留在床头柜上的字条才知道,这小子是拿着昨天没卖完的圆枣去早集市去了。
贺驭东去找到服务台值班的工作人员问了附近早集市地点,之后就当晨练一般溜哒着去找凌琤。他到的时候凌琤正在给人装圆枣。这小子没秤,就花两毛钱买了个塑料杯子,论杯卖,一杯五毛钱。
昨天的时候圆枣还是有点生的,可过了一宿便软和了许多,好多人尝了之后发现味道不错,便都买了点。贺驭东走过去的时候基本上都已经卖出去四分之三了。
凌琤见他来,着实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贺驭东蹲下来,帮客人把枣子装好,才说:“随便转转。今天怎么没去山里?”
凌琤见篮子里的余货也不多了,干脆不卖了。他撑着方便袋,然后让贺驭东把剩下的圆枣全部倒了进去,说:“昨天就是一时新鲜,今天就不会那么好卖了。再说我要去山里得赶挺远的路,可那些一早来卖菜的人就住在近边儿,他们想卖怎么都比我快。不信你瞧着吧,今天晚市集的时候肯定不止一份卖蘑菇的。”
贺驭东一听也知是这么个理,便提了提手里确实已经破得可以下岗的土篮子,问:“这还要?”
凌琤指了指垃圾堆放点,就一个字:“扔。”
凌琤拎着一小袋圆枣,跟贺驭东一起找到卖早点的小摊坐了下来。贺驭东要了一份馄饨,凌琤便把他拦住了,说:“还是喝豆浆吃油条吧。”说完不等贺驭东同意就跟小老板说:“我们要四根油条和两碗豆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