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熟悉的人,把事儿挑明白说了也就罢了,偏他们在一个村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系又都好得不行。这话不论怎么说都会伤感情。
景容又不像骆勇那样是个大大咧咧的人。
罗吉觉得有些伤脑筋。他对景容印象是很好的,可是、可是他们毕竟都是汉子啊!
景容也头疼这个问题。他始终想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会梦见罗吉。
难道就因为看到罗吉的裸体?!
那也……说不过去啊!
还是说他内心深处是对这人很有好感的?不然怎么会连说梦话都叫这人的名字,还被罗吉给听见了……
景容一想到这事儿脸上就烧得慌。没错,如果只是做了春梦,他避罗吉断然不至于避那么狠。他不敢见罗吉,主要是因为他不但在梦里叫了罗吉的名字,还被罗吉给听到了。而更叫他难为情的是,当时被罗吉叫起来时还有些恍惚,他以为是梦,就顺手抚了罗吉的脸……
还还还,还亲了罗吉一下。
当时罗吉的那个表情……天啊,来道雷劈死他好了!
景容把自己的头发抓得乱糟糟的,心乱如麻。
之后的几天,骆勇就发现,景容动不动就出神,你叫他,他十次有八次是听不到的。但你问他到底在想啥,他肯定会说啥也没想。
啥也没想那是想啥?不想啥发啥呆啊?
骆勇突然看不透这同一屋檐下的好兄弟了。但有一点他倒是看出来了,景容想的事儿,怕是跟罗吉有关。不然为啥这两人老也不说话,罗吉一来,景容就走了,或者景容在,罗吉就躲了,这是啥道理?一天两天倒也罢了,连着好些日子都是这样,不得不叫人好奇。
这不,他席哥要搬家呢,那两人还避着对方,一个去放羊,一个知道另一个去放羊了才过来帮忙。
“席哥,你说景容跟大哥到底是咋回事儿啊?!”心里搁不住事儿的骆勇这种情况下只能问席宴清。
“也没啥事儿,约摸是有些事情没想通吧。”席宴清能看出来,景容和罗吉都挺在意对方,但是是站在哪个角度在意就不好说了。
“啥事儿想不通啊?”骆勇觉得他更想不通!
“你就别问了,时候到了咱们自然就知道了。”席宴清拍拍骆勇的肩,“这车也帮我拉过去吧。”大米和锅都已经搬过去了,面也搬了,捅也抬走了。现在还有些家具要搬过去,都在这牛车上了。
“你跟齐哥不过去?”骆勇问。
“我看看家里还有没有啥要收拾的,收拾完就过去了。”席宴清瞅了瞅屋里。其实在乡下,搬家真的很容易,因为东西实在是少得可怜。就说他家吧,除了碗架跟炕柜之外,也就桌椅了,还有些衣服,盆什么的,全部加在一块儿弄两趟牛车也都拉走了。唯一没拉走的还有地里埋的那些个银子。
“清哥,咱盖房的钱都结完了吧?”罗非抱着席宴清挖出来的银子,身后背着小老虎。
“结完了,现在咱们手里剩下的钱全部加一块儿还能有五十五两银子左右吧。”席宴清把石释给他预支的钱也给用上了,加上原来手里的一些,盖房子一共花了七十六两。会超出预算这么多,主要是因为他们弄了冰窖。这期间他们出龙葵一直是抵账的,没有收原料钱。不过也快抵差不多了,“等晚些我就去跟大哥谈谈,让他搬过来住。”
“嗯,也好,顺便再给娘送二两银子吧,给四宝念书的钱。”罗非说,“另外我再抽空给爹和娘每人弄一套新衣裳,盖这房子要不是他们帮忙,咱俩估计还忙不开呢。”
“好,就按你说的办。”席宴清把挖好的土填平,去洗过手之后抱走张牙舞爪的小老虎。
小老虎越大,醒着玩儿的时候就越多了。以前是吃完了睡,睡完了吃,现在吃完不马上睡,而是要陪着玩儿一会儿才行了。
席宴清一只胳膊就能把小老虎抱起来。小老虎稳稳地枕着他老子的肩膀,啃爪爪,顺便留点哈喇子。
罗非赶着鹅和鸭子——鸡是被放在笼子里运走的,因为太多了赶不过去。
三只豆摇着尾巴跟在这一家三口后面,时不时地“汪!”一下。
小老虎的注意力时而会被汪声吸引过去,他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已经学会了追视。
罗家一家除了去学堂的罗毅没在之外,这会儿都在新房子这儿了,几人你一点儿我一点儿地把活分了,忙完之后决定今儿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