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勇手里也有些银子,除了卖地的那些,他也有回乡时将军赏的,再加上他也没什么不良嗜好,没有什么人要养,所以离开军队之后钱没变少反而又多了一点,要说盖房子可也够。可是盖完之后在这边做什么呢?
“景容那边你去过么?”席宴清问,“他先前不是说大伙一起养羊么?怎么样了?”
“去过。”骆勇说,“从老家出来之后我最先去的便是他那儿,他那儿不是离着我近些么?不过我住了两日便离开了。景容如今过得也不大好,我瞅着他八成也要离开家。”
“他家里人不是都还在么?还离开家做什么?”席宴清记得,只有他跟骆勇是家里没剩下什么亲人的,别的兄弟们或多或少家里都有人。
“他以前没告诉咱们,我也是去了才知道的,他那个娘不是他亲娘。他亲娘不在了,现在那是个扶正的妾室。你说不是亲的,能对景容好哪去?景容他爹又一心偏向那个妾,家里的羊大半都分了景容他弟。景容现在有心想走,但是又不甘心,而且他未婚妻不是也在他们那个镇子上么。”
“我说回去之后他咋就没动静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席宴清摆弄着茶杯子,“算了,这事先不提。你就先在这儿住下来。要说这华平村也不是多富裕的地方,但在这里只要勤勤点儿就有饭吃。我家里地也不多,不用忙农活的时候我就进山上采些药材。我打算把能种到家里的药材都弄些种子和根苗,这不是到秋了么,好多药材都结种了。把它们弄来种到家里,长成了这便是一笔收入,比种地可要强得多。还有这山里有不少能吃的东西,像是核桃和榛子之类的,弄来都可以到镇子上去卖。”
“那成,我就不走了。”骆勇点点头,“不过你跟齐哥刚成亲,我在这住着可不成,席哥你看看有没有方便让我借住的地方,我给对方些租子也成。”
“住的地方倒是有,回头我帮你问问。”席宴清倒是相信骆勇的为人,但是这村子里爱嚼舌根的太多,他这才成亲不久家里就带了个人进来住,别管是男的女的,都不好说。而且他跟罗非两人在一起没什么忌讳,有时候睡半道热了渴了的一丝不挂进厨房的都有,有旁人在这可就不方便了。
罗非打了酒还买了块豆腐回来。他用荤油把豆腐煎了,还给席宴清他们拌一盘黄瓜,撒了点花生米,又炒了一盘鸡蛋。
骆勇平日里都是一个人对付着吃,能吃饱就行,哪里这么讲究过。这能吃到热乎乎的饭菜,喝着酒,自然高兴,不好意思地说:“齐哥,我是不会做啥吃的了,只能待回头多攒点儿钱,娶个手艺好的婆娘让她多做点好吃的回谢你。”
罗非看着席宴清笑笑:“那你且得努力了。我有个妹子做的菜可好吃,你要想让我吃着顺口,那可不容易。”
骆勇问:“齐哥你有妹子?”
罗非说:“有啊,我做菜还是她教与我的,我娘都没她做菜好吃。”
骆勇想问,她可说了人家?但想想,好像太冒昧了,于是他忍住了,等啥时候罗非没在,他才在私下里问席宴清:“席哥,齐哥真有妹子啊?”
席宴清心说嘿你小子,我媳妇儿还没张罗把我小姨子领来见你你倒先惦记上了,但他表面看着可十分正经。他说:“是有一个,性子挺豪爽的一个姑娘。”
罗勇抓抓头:“哦。”
席宴清说:“还没说人家呢。原先倒是有人来提亲,可那家小子顶不是个玩意儿。他家长辈钟意了我这小姨子,让媒人来说亲,可都快说差不多了,你猜怎么着?那小子愣是跑来找我小姨子说这事他不同意。你齐哥因为这事气坏了。”
骆勇一拍腿:“这也太不是个东西了,不是毁人家姑娘名声么?”
虽说没成亲便不会坏了贞洁,可一个姑娘家让个男人上门当面拒了亲事,那外头的人都得怎么想?还不都得以为这姑娘肯定是有啥地方不好才被人拒绝了?
席宴清一看有戏啊,连忙添油加醋说了一番罗茹的遭遇,等骆勇听到后面,气得……还没见过人呢就要跟罗茹站到一个战线了。
骆勇这人最是讲求信义,做事也极有原则,席宴清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说了这些。要知道,其实很多时候的爱情一开始就是源自某种同情心。当然,罗茹并不需要谁同情,但是作为兄长的,有时候可以小小的提供一些助力。
不行!他表现这么好,晚上必须找小毛驴要奖励!
席宴清一边算计晚上吃几次小毛驴一边带骆勇往梁大夫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