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光愣愣的看住他,好久没反应过来,纠结于该不该生气。
第一场赢得干脆利落,士气正好,教练不想选手们过分紧张,精神绷得太紧也会影响赛场发挥,所以两人把话题往外扯,开始了小学生级别的互撕,教练也没有喝止他俩。乔远扫一眼看见玩手手玩得像在弹空气钢琴似的江星愿,好气又好笑,一把握住她的手,附耳低声说:“别玩自己的手了,玩儿我的吧,悠着点。”
飞快跃动着的手停住,江星愿侧过眸子来看他。
始终是别人的手,玩起来很克制,也达到了让精神稍作放松的效果——她求知若渴地用神经末梢确认着他的手,与外人所想象的不同,职业选手并不会因为长年累月的训练而指腹长茧,一次R闪不会因为选手心情激荡用力敲打键盘而特别成功,反倒会因为动作过大而影响操作频率和稳定性。
他的手纤长柔软,却予人有力的感觉,然而随她把玩,就像把肚皮翻过来给你揉揉的藏獒,温顺得不似食肉动物。
高强度比赛后残余的焦躁感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稳定的安心感。
乔远很清楚,星愿对她自身的苛求,在比赛中会到达最高点,就像抬起双手,扼住颈项,一点点的收紧,榨取氧气,至死方休。他想让她放松一点,发挥反而会更稳定,把每一场都当最后一场来打的认真态度自然是敬业的,但适当的放松,也也助走更长的路。
他会陪她走下去。
“感觉好一点了吗?”
“嗯……”
咽了咽口水,江星愿扬眸看向他,他澄亮的眼里有做梦般的温柔耐心:“下一场的开野路线想好了吗?”
“下一场多半不能拿稻草人了,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在吉祥面前玩这个挺紧张的,”在她面前,乔远毫不掩饰自己也会为对手而感到不安:“但想到我的中单是你,感觉就好多了,中路只要不崩,有优势,我知道野区打起来,你随时会支援我,我操作起来就更没压力了。”
不是每一个战队,队友之间的感情都好得可以敞开心扉说话。
跟队友抱怨,就会被人小看,觉得你不够强,在赛场上也会不信任你,所以打落牙齿和血吞。
江星愿听得心里直冒泡泡,柔软得像粉色的史莱姆:“我也是。”
“嗯?”
“因为知道你会配合我,所以线上打得很自信。”
乔远微怔,与她相视一笑。
旁边放完嘴炮的陆如风往这瞥了一眼,寒毛陡生,以为这两人在密谋颠覆LPL,或者下一场要拿亚索出来杀爆全场,小星星才会露出这样冷酷残忍的微笑。这次不等工作人员前来催促,LG成员就很自觉地往外走,陆如风拍了拍站起来的星愿,语重心长地提醒她:“不要轻敌啊!”
………
……
江星愿很迷惑。
场下观众迫不及待,看到选手重新出场,用力晃动手中的充气棒作欢迎。
落后一场的狼队脸上不见郁色,从容入坐。
解说席上,鱼姬正在把一个提莫玩偶摆放好:“Wolf的队员看上去很淡定呢。”
“毕竟老司机啊。”
“诶?你这话说的就不谨慎了,”看见导播把镜头给了整在捣鼓外设的吉祥,朝楚:“吉祥什么时候看上去都很淡定,我好像解说LPL这么久,都没见过他慌张失措的样子。”
“BO5落后一场,需要紧着来打了,不能打得那么松,但确实也不用像世界末日似的,打出自己的节奏吧!”
第三局的BP开始。
如文景教练所料,虽然第一场稻草人和劫的配合不错,狼队没有选择禁掉,太浪费BAN位了,这俩不是无可破解的组合,事实也证明,现在的白迪云能扛住这个组合带来的对线压力,只是在转线上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而LG又步步紧密的滚起了雪球,才导致中期的崩盘。
归根究底,是他们阵容拿得太想当然了。
想当然的抗压,觉得只能把对线期的Gank抗过去,劫的作用没有辛德拉大,中期打团输出环境又很好,对面的辅助又是个日女,不能像护幼崽似的无死角保护老鼠的。但当LG拿到微小优势后,那些缺点就被无限缩小,将强调开团的特点放大,打得极为灵活主动。
关键是该给选手拿一个保有一定主动性的阵容。
六个禁位上都是常规的强势英雄,谁也不希望对面拿到。
KuKu:“两边选手的英雄池都比较广呢。”
“又把螳螂放出来了,LG不怕吉祥拿到吗?还是说要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