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首得见熄灭的油灯,再看看明亮的桌面,他怔住,转头一看,原来朝阳已经从东边的山脉缓缓升起,泻进了一室阳光。
“……已经天亮了啊。”
卡伦揉了下眼睛,困得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长臂一伸,支撑着自己稳住身体后,他才攥起自己写了一晚上的草稿,打开书房的门,在门外轮更等候传召的女仆向他微弯腰:“国师大人早安。”
“早安。”虽然明知道不可能,卡伦还是循例问了句:“陛下起来了吗?”
“还没有呢。”
女仆抬头,注视了一会他的脸之后,微笑道:“国师大人,不如您也歇息一会吧,昨晚通宵工作的话,没有适量的休息,即使是善於治疗的光明系魔导士,亦会听到身体的抗议的。”
“谢谢关心,我一直有良好的生活习惯,一时没有保持好,只能自己负责任,不能因此怠慢了工作。”
卡伦想起书房里设有供人小憩的单人床,便一怔:“对了,你怎么知道我通宵工作?”
女仆失笑:“国师大人一直注重仪容,如果不是通宵工作的话,胡子应该会先清理了才是。”
他啊地一声,摸了把下巴,果然刺刺的,他掩住脸别开头,白皙的脸颊不禁升起淡淡的红晕:“抱歉,我现在去收拾一下。”
“国师大人,你还是多休息一会吧,你们昨日在饭厅里商量事情到半夜,我猜想陛下不会这么早起床的,没有好精神,”女仆善意地建议:“不如你不客房稍作休息,要是陛下起来了,我就去敲门把你起醒吧。”
“这……”卡伦皱眉,犹疑了片刻后,终於点了点头:“好的,那就麻烦你了。”
“不用这么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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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都有自律的良好品德,维拉在早上六时已睁眼,当她意识到自己不在军营,而是在王宫作客时,非常果断地闭上眼睛继续闷头大睡。王家军领导级人物中惟一的良心——诺德却早已洗完战斗澡,在训练场晨练,最后被几个在王宫作侍卫的学弟围住求请教。
和女仆预料的一样,南茜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不止晒屁股了,还过了下午。
“啊……”
她抚额,真的是喝多了,酒是偏远城区里的葡萄酒庄上贡的,好酒喝了不易宿醉,然而维拉太凶残,抱着她对着瓶嘴灌,此时起床,身体有点沉沉的。南茜揉了揉额头,在床上打坐,运转魔力疏通唤醒被酒精麻住,变迟钝了的神经。
“几点了?”她眯眼看了下吊钟上的时针,暗叫一声不妙:“我的门没被拍烂简直感动帝国好质量……咦?”
平日要是她睡到这个点,基本上只要一睁眼就会听到非常有节奏感的扣门声,不徐不疾,不依不饶,非扣到她打开门,确认她已经换好礼服,不会再转个头就躺上床扯过被子重新睡着。
而南茜总会说他太天真。
她要犯起懒来,岂是区区一件礼服能阻挡得了的!(非常骄傲)
她捋了捋头发,安逸的日子过久了,不用再为着方便行动把头发砍得一个个缺口的,她的秀发也渐渐长了起来。南茜下床,慢条斯理地一边哼歌一边换上玫紫色的抹胸裙,哼的燕儿翩翩飞,这世界的人听在耳里,可能还会觉得是什么厉害的精灵咒语。
“这只是一场意外……我的心渴望着蓝天大海~”她哼得兴起,连步伐也轻快了起来,打开门,平日总有国师大人恼怒地等候着,今日却只有一个女仆乖巧站岗:“陛下,早上好。”
“啊,早上好。”她顿了顿:“国师呢?”
“女仆长吩咐过,陛下你醒了之后就去叫醒国师大人。”女仆说:“听说国师大人昨晚在书房工作了一晚,现在在休息。”
“哦,那就让他好好休息吧,你们不要叫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