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吸了吸鼻子,声音软糯糯的:“她让你跪多久,我就让她跪上一倍的时间!要不是因为脸面问题,不把她屁股打烂我都不解气!”
喜宝无奈:“得了,别说了,听我的。”
宁昭抿起嘴巴:“把她打怕了她就不会多嘴了。”
“傻孩子,你不想想,我侍寝第二天她就罚了我,这不就给太子妃难看么?庄氏第一个找机会削了她,下次你再在庄氏面前提提,她就能把她弄贴服了。”
“再说了,等你登位,你的宠爱,以及名声,都决定了她能分到什么份位,那才是实打实的,作为威胁最大的侧妃,庄氏就等於掐住了她的喉咙。”喜宝分析:“且看着吧,你替我弄点上好的伤药来,给我免了这几天的请安就算帮上忙了。”
宁昭大奇:“你怎么知道庄氏会照着你说的去做?难道宝儿你还有预知大能?”
“噫。”
喜宝吻他的脸颊,轻声道出,他俩初识时,她教给他的第一条道理:“饥而求食,劳而求快,苦则求乐,辱则求荣,生则计利,死则虑名。”
“任何人做事都有动机,顺着利害去想,一切昭然若揭。”
宁昭眨眨眼,好像听懂了,又好像听不懂,默默地吻她,怜惜得像亲吻一朵易碎的琉璃花,他猜想她并非良善之辈,但即使这骨花朵里灌满毒汁,他都甘之如饴。
最后,宁昭与她细语了一会,又让明安拿来上好的伤药,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听从她的话到了太子妃的院子,他站在门前,收起所有苦涩,心疼的神色,武装起自己,俊美的轮廓扯出了冷酷的味道来。
都说在这深宫里,身不由己。
可是在外面当个平民百姓,就能逍遥自在吗?身而为人,本就生不由己。
喜宝待他走远,才把秋宁晴初唤进来,服侍她下床,坐在桌边,把这进膳用的小圆桌收拾干净,才将宗卷与奏折平展开来,细细察看。
大抵亦意识到自己儿子非优秀人材,难题出得不算艰深,考的是能否在圣贤书中的道理应用到官场来,如何处理自然难不倒喜宝,难的只是得把辅助太子解答的宗卷看一遍,再从中结合知识点写篇文章出来,让皇帝认为宁昭有用功。
“准备纸笔墨砚。”半晌不得应答,喜宝回头一看,莞尔:“秋宁,你这回可不如晴初镇定了。”
晴初呆头呆脑地晃了晃脑袋,见她不动,就自觉地去寻找主子要的物件。
秋宁强笑:“这……不是奴婢该看的东西。”
她是识字的,这摊开来的不是画本小说,她往上面一瞥就知道了,登时手脚冰冷,动弹不得。
“别怕。”喜宝笑笑,晴初这时轻手轻脚地放下墨砚与毛笔架,替她研磨起墨水来,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呀?”
“哈哈,不能告诉你。”
晴初委屈:“为何?”
“我怕现在告诉你,你一手抖,墨水弄脏这奏折。”
……
“这是奏折?”
见主子笑眯眯地点头,晴初腿一软,差点就跪了下来。
看到她的反应,喜宝失笑:“你们要是这样胆小,也不会跟着我到宫来了,晴初,手刃坏人时你都不带抖的,现在倒是害怕起来了。”
“那、那怎么一样……”晴初吐了吐舌尖:“主子,这可真不是我们奴婢该看的东西呀!无礼多嘴一句,这也不是主子该看的……”
“这是谁定的道理?”
喜宝昂了昂下巴:“我说要守的规矩,你们就得守,我说不用放在眼内的,你们亦可视之为等闲!我辈岂是盲从之人?”
晴初听不懂,手上动作一刻不慢,很快便磨满了墨,喜宝一目十行地把宗卷全看了一遍,已心中有数,提笔匆匆写起初稿来,在纸上飞舞着七歪八扭的简体字,秋宁这会缓过来了,好奇问道:“主子,这是什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