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确实是冤。
除去跟友人聚会,剩下的时间,皇上都在长乐宫里,相夫是相不了了,教子倒是很有心得。
赵溯痛,并快乐着。
“……儿臣參见父皇。”
“下回太监通传之后,你去书房等着朕,不必过来迎接了。”
赵溯一抿唇,也不像之前那么生份,正截了当的解释:“儿臣倒是想在书房里多看会书,就是传出去了有碍儿臣和母妃名声,而且等父皇算不得什么,下回儿臣可以捧着书等。”
一提颜欢欢,赵湛就理解了。
他是个务实人,不会因为别人等不等他,对他少做几分礼数就动怒。旁人觉得他重规矩礼数,只不过是因为他对所有热情讨好都铁无无私,他的训斥责罚往往只用在死命往他身上贴的人身上。
让儿子别大老远的从书房绕过来等着迎接他,也只是一番好意。
“那就随你喜欢吧,既然是一番孝心……”赵湛一顿,思索着词儿来夸奖他:“嗯,孝心可嘉。”
“谢皇上。”
接着,父子二人便开始攀谈起了太监宫女们都听不懂的内容。
赵溯滔滔不绝地谈了半响,忽然被叫停:“等一等。”
他怔住,乖顺地闭上嘴,看向父皇,下一刻,却被父皇一把捞起,后者还很熟练地用右手调整了一下他的位置。赵溯下意识地环住父皇的颈,一时反应不过来这突然的亲密接触。
可是,感觉不差。
缺乏安全感的孩子,都渴望一个温柔宽大的怀抱。
“父皇……”
“你太矮了,朕听不清楚你说话,刚才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
皇上的父爱如山,压得赵溯感觉透不过气了。
虽然心里藏着一腔委屈,并且下定决心要每晚喝一碗娘亲份例里的牛乳一一听娘亲说,喝这个有助於快高长大。但一路上,父子二人倾谈得却是十分愉快,直至到了书房,他才将他放下来。
离奇地,赵溯居然感到了些许遗憾。
虽然比不上娘亲的抱抱,不过父皇抱着的感觉,还不错。
当然,这句话,他是吝於说出来的。
和往日一样,父子一人一边,霸占着长桌,不时互相交流意见,赵溯始终只是个孩子,再早熟,想法也多有瑕疵。赵湛并未因此而轻视他,耐心地逐一说明,挑出他的错处,将他想漏了的地方补上,在这个时候,心里装满了娘亲的赵溯才会真的尊敬他。
以往颜欢欢在,还会督促着儿子别太沉迷学习,规定要有玩乐的时间,便是去赏赏花草,荡会儿秋千或是投壶这种文人间很流行的所谓高雅小游戏都好。但皇上却不一样一一喜欢学习,沉迷学习,那不更好么!
於是父子俩一头栽进去浩瀚知识之中,后宫怨气冲天,个个都觉得颜贵妃固宠手段了不得,人不在宫里,儿子都能天天留住皇上。
好气啊。
只不过一月之期渐近,赵溯再沉迷书本,也不由得越发想念娘亲。
一次二人在奏折上起了矛盾,赵溯虽然被说服了,但越跟父皇亲近,孩子心性就像融解的冰山一样,渐渐露出来。他倔强地一抿嘴:“儿臣在学识上远不如父皇,可是有一点,父皇却是得羡慕儿臣的。”
“哦,何事?”
皇上淡淡扫他一眼,清高淡漠的俊脸一如曾流行的淡漠型言情女主角。
“七日之后,便到一月之期,儿臣可到避暑山庄与母妃一聚了。”
……
这回轮到皇上很气了。
“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