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气容易受寒,在这个小病都能要人命的年代,她真不敢拿自己的健康来赌,虽然感觉不算冷,但她依然将披风裹紧了一点一一觉得不冷,是最信不过的一句话,等反应过来冷,凉气已经入体了。既然做了要备孕的打算,即使不像徐王妃将自己当作易碎品那些,恨不得一步都不踏出院子,她多少也要更顾全自己身体。
“怎么会,你主子强壮得很,一个可以打十个,”颜欢欢吸了吸鼻子:“一定是哪位小美人儿想我了。”
……
“娘娘说的小美人儿,是王爷吗?”檀纹处变不惊地接着主子的话。
“王爷……”
颜欢欢略加思索,随即笑了起来:“他不小。”
檀纹想了想,也是,王爷人高马大,又及笄了,的确不小了。
主仆二人就没想到同一处去,颜欢欢知道她单纯,伸手揉了揉她的脸。
打了一晚上的喷嚏,她都以为自己病了,不让伺候的人靠太近,翌日清晨醒来,倒没有头昏脑胀的病征,就是间歇性的打喷嚏。檀纹担心极了,就差没将整条绵被裹在她身上。颜欢欢心里有数,大抵是极轻微的感冒,或是犯了鼻炎。
里三层外三层的,裹成了个大粽子。
“娘娘,要不奴婢去求王妃通融一下,免了娘娘今日的请安?娘娘这样子……”
“想被免了请安,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颜欢欢挥了挥手,捂住翘挺的鼻尖,由她扶着下床。
檀纹半信半疑,还是不赞同主子的做法一一王妃要是看见她这狼狈的模样,能忍住不为难她吗?不过主子心意已决,她也只能心里干着急了。
而在二十分钟之后,现实证明了颜欢欢才是老司机。
别说为难她了,她连‘妾身向王妃娘娘请安’都没说完,光是打了一下喷嚏,徐王妃便脸色大变退后了三步,让她赶紧回偏院休息,免了她的请安。其神色之惊恐,简直像末世文中碰见了丧尸,生怕她将病气传给了自己。
颜欢欢乘胜追击,一脸娇弱,微微哑着嗓:“王妃娘娘,妾身许是身子弱了些,但应当不是严重的病,礼不可废,妾身明日也会来向王妃娘娘请安的……”
得,这下不但让她赶紧回去偏院歇着,还答应待会就代她请太医来,其服务之周到,不明真相的人见了,恐怕都得感叹一句端亲王真是后院和睦,姐妹情深。
於是颜欢欢在正院打了个转儿,屁股都没碰过椅子一下,就大摇大摆的打道回院了,看得檀纹叹为观止。
“娘娘真是料事如神。”
“那当然。”
神个毛,以徐王妃对腹中胎儿的重视程度,别说她在她面前打喷嚏了,便是脸色白了些,恐怕都会让她赶紧回院子里呆着,别出来传染她:“现在是她要我回院子里歇着,免了我请安的,我不欠她人情,规矩上也说得过去,她要是再小心点,说不定这几天我都可以睡到午时了。”
颜欢欢脱去棉祆,钻进被窝里,打了个哈欠:“正好,还有睡意,待会我醒来后,记得给我预备一壶温水。”
“是,娘娘。”
多喝热水听上去像是被用烂了的敷衍话,实际上,感冒去看医生时,也多会给予同样的建议一一说是热水,其实温水更加恰当,滚烫的水伤喉咙,放至温热,暖乎乎的,效用如何,谁喝谁知道。
颜欢欢沾了枕头就睡,醒来的时候,果真是午时了。
徐王妃如约请来了太医,诊症环境虽然有着许多下人从旁伺候,断没有孤男寡女的情况,但女子房间总不能让其他男人踏入,是以在厅里远远地一见时,颜欢欢就笑了:“又见到秦太医了。”
秦太医被笑得心里直打鼓,别又是什么下药吧。
他硬着头皮问症,听了颜侧妃的描述后,眉目放松了下来一一听着像是风寒,也可能是鼻鼽。他如实告之了自己的推测:“确切为何病症,臣还须把脉确认。”
颜欢欢也想是这点毛病,天气转得急就是烦人。
她利落地伸出手,手很白很细,美人连手都好看,秦太医却虽是男人,无心欣赏,十分敬业的把起脉来。
这一把,原本放松的神色却微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