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宋乾又气个半死。
……
宋乾最近看镜子的时间越来越多,沉默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有时候摸到那双腿,他便觉得又恨又痛,特别是清冷寂静到感觉不到任何气息的大房子,让他总是无法压抑心底的暴躁和阴郁。
有时他会砸了屋里所有的镜子;有时他会推翻轮椅,身边能摸到的东西全砸在轮椅上;他也会坐在窗户前整夜的不睡觉,烟灰落了一地,太阳升起也无法驱赶他满心的阴霾。
他好像病得更严重了。
一旦宋朝和叶蓁不在,整个宋家就死气沉沉,仿佛被笼罩在沉沉阴霾之下,就连阳光洒来都感觉不到半丝暖意。
管家很担心,因为这样的宋乾又一次病倒,他发起高烧,数日不退,还禁止告诉宋朝和叶蓁。
他太倔,又太好强。
管家看着宋乾一路走来,除了心疼他只能偷偷抹泪。
明明宋朝和叶蓁周末在家时,宋乾的状态很好,可一旦他们离开,宋乾就仿佛落入了地狱。
还有叶蓁,她应该是这十年来唯一一个能够靠近宋乾的外人了。
十年前的宋乾如何的意气风发啊,一场车祸家毁人亡,毁了几个人。
叶蓁在周末回到宋家,明显感觉到家里的气氛不对,她就猜测肯定是宋乾有事,果然管家告诉她,宋乾发烧几日,医生看了药也吃了,可就是不见好,怪让人担心的。
叶蓁上楼,轻轻推开宋乾卧室房门,看见男人靠在床头,手指夹着烟有一搭没一搭的吸着,微眯的眼神看起来像是凝着黑夜的沉郁。
她推门进去:“宋乾,你病了不好好休息怎么还坐这儿抽烟啊?”
宋乾微愣,漆黑的眼神看来:“出去。”
“宋乾……”
“我让你滚出去!”
叶蓁皱眉,抿抿唇站着没动。
宋乾仿佛是被惹怒,想要扔东西,去拿烟灰缸的手一转,抄了枕头扔过去:“滚!”
叶蓁双手将枕头抱了个满怀,她脑袋都埋在枕头里,闷闷哼了一声,枕头拉下脸:“宋爸爸,你这破脾气能不能改改?”
宋乾不耐阴郁的表情一变,他突然惊讶又慌张的看着她,撑起身要靠近才发行自己无法移动分毫,他几乎是暴躁的捶了一下腿:“来人来人,叶蓁流鼻血了。”
叶蓁惊讶的咦了声,她吸了吸鼻子,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一手血,她立刻仰起头,不知怎的眼前一花咕噜噜的就晕过去了,啪嗒一下软到地上,幸亏地面铺着柔软的地毯才没把她本就不太聪明的脑袋给摔得更坏。
却不知道宋乾大惊失色,他撑着身体拖到床脚,滚下地,爬到她身边,无措的伸着双手想要碰她又不敢,“叶蓁,叶蓁……”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这鲜活的少女会倒在他面前。
那种惊慌让他方寸大乱!
助理不过是去了个洗手间,回来变了天,他看着狼狈坐在地上紧张看着昏迷的少女的宋乾,震惊得差点脚软自己也给晕过去。他知道宋乾对叶蓁的在意,可如今看来这在意超出寻常了。
他快速过去将叶蓁抱起,宋乾立刻命令他把叶蓁放到他床上,助理忍着心惊把叶蓁放过去,然后推了轮椅去扶宋乾——宋乾的自尊心很强,也很骄傲,无论是外出还是在家,他虽然行走不便,但从不让人抱着行走,整个房间的设计和装修都是方便他自己行动的。
也或许正是这样,所以直到过去十年他依然无法接受残疾的自己,便比常人痛苦百倍。
可是此刻宋乾坐在地上,命令他立刻打电话通知医生来,他甚至顾不得自己。
助理觉得好像有什么藏不住了。
医生就在宋家,不过几分钟就快速赶来,给叶蓁做了检查和诊断,宋乾冷着脸坐在床边,眼里只有鼻翼还沾着血丝的少女,“怎么回事?”
医生无奈说,叶蓁是累晕了,她应该是长期劳累,睡眠不足,身体负荷不了所以才会突然晕倒。
宋乾皱眉不解:“累?”
怎么会累?
他或许不知道,因为叶蓁的学习计划进行的太缓慢,她已经把五点起床计划提前到了四点。
叶蓁醒来已经是一小时后了,她猛地惊醒,昏黄的灯光下,看见宋乾坐在床头,男人脸上还有些病态的苍白,不见虚弱,眉宇间全是阴沉沉冷硬气息,当然就算如此,也难掩凛然气势,俊朗面容。
见她醒来,他冰冷的目光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