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妈妈去世的时候,我才6岁。被迫接受继母和您怀里的异母弟弟的时候,我12岁。我失去的远比得到的多,这些您都知道的,爸爸。”
金元语气依然冷淡如初,就如同在说比人的事情一般,可这听在金会长耳里却并不好受,他难得没了以往的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志得意满,苍老起皱的脸沉默下来。
金元还在说:“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所得,因为还有人会受伤。有时候看到那个人受到伤害,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安慰。”
金会长看着金元,混迹商场几时载的早在最初的恍惚过后,又恢复如初,不动声色的问:“你可知道,你将会失去什么吗?”
“不知道。”金元回到,“但是,如果注定要失去的话,那就只能失去了。”
金元再说完这句话之后,躬身离开了。他站在书房门口,心里的痛苦压抑并不如在金会长面前表现的那么轻松自如、毫不在乎。在那个让他又爱又敬又恨的父亲面前,他似乎总不能做到平静以对,而他失去的东西又还少吗,如今的他,又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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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叹送完Rachel回到金宅时,意外的碰到了去酒窖放葡萄酒的车恩尚。
车恩尚抱着酒瓶子忐忑的站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金叹,她也不说话,就那么僵硬的站在原地,呆愣愣的。
金叹被她看得眉头微皱,脚下速度不减,错身而过。
金叹一走,车恩尚呼出口气,她刚才一直憋着,心里紧张得厉害,想说句话你好甚至只是点个头都做不出来。她心里发苦,抱着葡萄酒快步跑去了酒窖。她站在偌大的酒窖里,一排排的架子上摆满了不同时期的葡萄酒,玲琅满目,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仅是一个放酒的地方,都比她住的地方大了好几倍。她看着看着,眼圈就红了。
车恩尚不止一次的想过,帝国集团破产吧。——这样她母亲就不会受气受累了。
可现在她和母亲一起住了进来,面对这家二夫人直白又伤人的话,她才体会到母亲过得有多辛苦。而学校里又几乎都是看不起她、为难她的人,想到找她麻烦的崔英道,心中更是害怕担忧不已。她真想,离开这个家,这个想法在见到金叹之后愈加强烈。
而对于车恩尚提出搬出去住的提议,朴南姬却坚决的反对了,她比着手语解释道:你好好读书,不要想着要出去。清洁工作我做过,餐厅的工作也做过,但只要三个月就会被赶出来,没有像金家这样,即使不能说话也会接纳我的地方了。
“妈妈不会讲话是我的过错吗?”车恩尚热泪盈眶,反问出声。
朴南姬一愣:难道是我的错吗?
“过得太冤枉了!”车恩尚心中委屈,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难道我们要一直像个罪人一样缩在这个小房子里吗?为什么我们要无休无止的这样过下去?我真的快要疯掉了……”
朴南姬红了眼,却又无可奈何。她没有钱、没有能容得下她的工作,她托着个高中生的女儿能做什么呢?不说还欠了一屁股的债……离了金家,她哪有能力为女儿负担那些学习吃穿的费用?
金宅一脚的小屋里,一时间只能听到车恩尚呜呜的哭声和朴南姬无奈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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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叹在得知金元回家的消息后,立刻高兴的找了过去。
“哥,以后都回家住了吗?”
金元正在收拾衣物,听到金叹的话不甚在意的反问道:“怎么?你和你妈都这么关心这个问题?”
金叹脸上的笑堪堪僵在嘴角,他呼出口气,似乎就反应过来金元并不是准备回家住,低声问道:“哥和我,就不能不管是不是讨厌对方,都坚持住在一起吗?”
“那些是真正的家人之间做的。”金元将行李箱关好,提着箱子准备往外走,他看着站在眼前的金叹,语气冷冷的,“让开。”
“哥。”金叹站着不动,话语里满是不解,“为什么?哥,你怎么能做到这种程度?怎么能因为我回来就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