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凝珏伸手,捏住永璔的胳膊,掳起他的袖子来,仔细地摸了回骨,等到确定恢复正常,才重又给他整理好衣袖。
再抬头,眼前的人已经脸红得仿佛要滴血了。
“你打算跟我这样红一辈子脸?”夏凝珏突然生出些捉弄人的心思来。
永璔吃吃道:“我、我、我会习惯的。”一辈子这样的定语,实在是让人欣喜。
夏凝珏突然听到闷笑声,回头一看,贴身的四个大丫鬟绿衣、红袖、雪莺、雪鹃仍站在屋内,脸低着,肩膀却是一耸一耸的。
“你们都下去吧。”夏凝珏道,脸上也微微有些发热。
绿衣、红袖、雪莺都福礼准备退下,雪鹃却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行礼道:“贝子爷、福晋,奴婢们尚未铺床……”这床上放着花生、红枣等物,哪里是这样就能睡下的?
夏凝珏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下去。”
雪鹃抿了抿嘴,终于乖顺地和其她三人一起退下。
临出门,回头看了一眼,却瞧见夏凝珏已经伸手掐上了永璔的脸,极诧异,却被红袖扯着衣袖带了出去。
夏凝珏在永璔的面前就如同单独面对夏清莲和林墨玦时一样,并不用伪装,便觉得有些轻松。
捏了捏永璔的脸,道:“脸皮真薄。”
永璔有些瞠目,他这算是被调戏了吗?
夏凝珏放下手臂,便弯腰解开两人系在一起的下摆,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饶有兴致地看起室内的布置来。
永璔摸了摸脸,一时喜悦,又有些被当成小孩子对待的羞恼,最终的目光却定格在了夏凝珏的身上,这个女人,终于是他的了,从以前的暗恋到如今的结为夫妻,他们已经改变了身份、改变了模样,经历了两段人生。
永璔一时觉得安心,微微笑起来。
夏凝珏发现这屋子还有一个套间儿,位于正房的西侧,倒不似这古代造房子的规格。
永璔发现她看向那一边,微微咳了一声,道:“那个,是我让人造成那样儿的,是……我要住的。” 虽然是成了亲,但永璔还能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只有十三岁的事实,总是分室而居的比较好。
夏凝珏撩起门帘子进屋看了下,道:“这西间儿,还是我住吧,东为尊,哪有让丈夫住西面儿的道理?”
永璔便道:“好。”女居内,男居外,有种他保护她的感觉,也是不错。
两人分别洗漱了睡下。
伺候的人抬了洗浴的水出去,对于新婚夫妻分居两室的情况也并不多言,情理之外,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倒是雪鹃,被夏凝珏吩咐,给永璔铺了一回床。
雪鹃脸上仍是淡定从容的表情,只在眼底有着微微有些喜意。雪鹃也是个要强的人,在林家做了这么些年的二等丫鬟,颇有些被人错把珍珠当鱼眼的感觉,如今一跃成了贝子福晋的贴身大丫鬟,正是力图表现,争当心腹的时候。所以,便是只铺个床,也铺得兢兢业业一般模样。
永璔有些兴奋,但白日里席间喝了许多酒,虽然被永琮挡着没人敢过分灌他,但仍然有些超出了身体的负荷,终究还是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夏凝珏也是累了一天,加之丈夫是个小男孩儿,并没有太多想法的她也很快沉入了睡梦之中。
第二日两人均早起,各自穿衣完毕,才唤了绿衣他们进来伺候梳洗。
两人中规中矩地先到和亲王府见过和亲王夫妇,又往宫里谢恩,一切不过照着程序走,无甚新意。
永璔见的是乾隆,乾隆的脸色有些不大好,不过永璔没有注意到。
又是疲累的一天,直到晚膳后,两人才坐在一处说些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