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人突然向我挥了挥手,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这个神一样的男人是什么意思,两个红腰带的玫瑰之子成员走了过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胆战心惊,慢慢地走了过去,在高台下,我终于看清了白衣人,这是一张英俊的面孔,棱角分明的脸,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却有一头银白的头发,他在笑,笑容中有着无尽的沧桑,仰面望天,那是他的眼睛在望着苍穹,他扭过脸,看着我,我震惊了,那是什么样的眼神——藏着无尽的悲哀和疲倦,看透世事。勘破沧桑。落尽繁华,这种悲哀深入骨髓,无可救药。
在海底古城的广场上,我曾经见过这样的面孔,这样的眼神,那是一尊雕像,一尊和另一个女人手挽手仰望苍穹的雕像,他们是什么关系,他们怎么会如此相似,难道这个白衣人尽然是海底古城居民的后代。
已经几千年过去了,人类从茹毛饮血到现在的飞天入海,他们的后代怎么还会有如此相似的容貌,难道他们的基因强大的不接受任何改变;几千年过去了,人类早已经更换了多少个朝代,去洞悉整个宇宙的秘密,他的眼神为什么还是那么悲哀和疲倦。
我慢慢走上高台,没有人阻拦,所有的人都弯下了腰,白衣人慢慢伸出手,那是一只修长的手,修长的有些变异了的手,在他的皮肤上,一层层细细的鳞片若隐若现。
他竟然在微笑,只是微笑驱不走他眼底的悲哀和疲倦,我也伸出自己的手,他的手洁白,我的手黄黑,但我们的手同样长,我们的手指象五只钩子。
他在说着什么,我却听不懂,看看四周,所有的人都在远处,他抓着我的手,一股暖流从手指瞬间传入,这么多天来积累的疲惫,困顿,烦恼一扫而光,我眼前没有了乌云,没有了解浓雾,我似乎看到巍峨的宫殿,看到宽阔的广场,看到在广场嬉戏的人们,龙在天空飞翔。
这是哪里的景色,竟然会如此真实,在远处乌云升起,一个巨大的黑影在翻腾,无数个黑影扑向了广场,火光、黑暗瞬间覆盖了整个天地,人们在苦喊,但一切都在黑风黑雨中化为了乌有。
我猛地惊醒,白衣人正微笑地望着我,周围乌云升起,浓雾翻腾和那里的情景何曾的相似。我明白,白衣人在短时间内催眠了我,让我感受到了他脑海中的记忆。
我有很多话想说,他似乎也有很多话想告诉我,那是什么?恐怖的记忆还是沉重的责任。
一道闪电从我们身边划过,天地瞬间变了颜色,白衣人又把脸仰起,手慢慢地松开,走吧,走吧,有个声音在对我说,我努力了一辈子,但终免不了破灭,终有人该为自己的理想殉葬,也该有人把未完成的事继续。
我手心里似乎多了一个东西,冰冷而坚硬,我紧紧攥在手中,装着若无其事,我不明白,也不理解,这个神一样的人为何会对我这样垂青,这样关注,那破灭的场景,那无声的嘱咐到底是心灵感应或只是我的幻觉,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象是一场梦,一场离奇的玄幻的梦。
满天的乌云又一次压了下来,闪电一个接一个划破苍穹,击开黑雾,但更多的魔怪冲了下来,冲破火力网,奔向惊慌失措的人群。
那个巨大的黑影再次幻化在一起,乌云,黑雾,上涨的水面,整个岛屿只有广场和生命之树周围还有一些光亮,给人以温暖以信心。
一群人跌跌撞撞地从另一条路上往这里奔跑,有人摔倒在地,被黑雾笼罩,血腥的味道立刻弥漫了过来,生命之树上的闪电愈发的凌厉,仿佛要毁灭之世界的一切,几个黑衣人匆匆跑了过来。
“老七,你怎么还在这里。”朱天伦的脸在扭曲,他的肩膀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把外面的黑袍都染成了红色。他还好意思问,如果不是一时冲动,去找他们,我何至于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