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侍卫上前把我解了下来,我看到瓦妮娅的目光,不再是柔情似水,不再是充满信任和渴望,而是象刀子一样锋利。我不敢抬头,我曾经这么的自以为是,却想不到被一个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赛义夫一时冲动,不把我带到葬礼上而是直接枪毙,那我是不是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冷汗湿透了我全身,我突然想笑,想放声大笑,笑赛义夫的可怜、笑马义德的无辜,笑我自己的愚蠢。我还曾经是那么的悲伤,为自己没有勇气接受一个异族少女最纯真的爱,我曾经那么的自责,自责自己没有最坚强的臂膀为她遮蔽风雨。可是当一切揭晓开来,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棋子,是一个只能走着田字的象,却还以为自己是个能四方的纵横驰骋的车。
我终于笑出声来,笑的连自己都无法抑制着自己,士兵们面无表情地把赛义夫和被击毙的士兵扔进墓穴里,墓穴不够大,有士兵们在挖更大的墓穴。所有人的人在恭送艾莎,她是这场棋局的最后胜利者,她不分吹灰之力消灭了野心勃勃的地方军阀。而马吉里继承了赛义夫旅的军权,瓦妮娅的收获也不小,艾莎承诺,整个利国撒哈拉沙漠西南部都划给了泰芙努特部落,成为他们世代的牧场,并获得塞里尔油田十分之一的分成。
我被拉上车,车里只有我和瓦妮娅两个人,我们两个相对而坐,都一言不发。我已经笑不出声来,瓦妮娅递给我一瓶水,我一饮而尽。因为长期捆绑,我的身体血液流通不畅,全身发麻,胳膊因捆绑已经发了紫,瓦妮娅伸出手,在我胳膊上轻轻地揉搓着。
她的手温暖而柔软,但我却激冷冷打了个冷战,瓦妮娅停下了手,我又可以说话了,看来给我下药让我不能说话的果真是她,我依旧感到可笑,可是却再也笑不出声,过了半晌,我只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下决心牺牲我的?”
瓦妮娅的手又轻轻抚摸起来,我再一次紧张起来,这双纤细柔软的手随时都有可能变得致命,随着她的抚摸,我的身上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从你赞同我和马义德的婚事开始,我本来以为,你可以依靠,你可以随时为了我牺牲一切,我错了,你原来可以随时牺牲我,我只能靠自己。”我不想分辨,此时,任何分辨都是如此苍白无力。我只是想知道一件事:“四姑娘在哪里?”
瓦妮娅苦笑一声:“你终于开始问她了,看来你很关心她?”我抬头看着她:“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但我们一起来的,我应该知道她的生死?”瓦妮娅扭脸望着窗外,窗外士兵在远处繁忙游弋,奥姆和图拉真侍立在一起,焦急地望向这里。
过了片刻,她才转过脸,她的眼睛竟然有些湿润:“我是知道你们现在的关系,但并不知道你们未来的关系,而我们之间,却是注定没有未来的。”
我没有接她的话往下说,我不想探讨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她不会知道,我和四姑娘注定也没有未来。要知道我们两个有可能随时生死相搏,随时翻脸为敌,人生不就是一声戏吗,只不过我们没有台本,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走向哪里。
过了半晌,瓦妮娅才缓缓说道:“四姑娘在以色列人手里。”她停了一下,看着我,眼里面有一丝苦涩:“你不用担心,她很安全,但是你要带一个东西去换。”我紧盯着她:“四姑娘怎么会在以色列人的手里,你又怎么和以色列人搭上关系?”
瓦妮娅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只是苦涩地笑着:“有些事你不必知道,你想见到四姑娘,只有带上石棺。”我愣了一下,石棺,现在有七具石棺,难道其中一具是真的。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带上哪一具?”
我相信以色列人让带上哪一具,哪一具就是真的石棺。为争夺这些石棺,数百人丢掉了生命,其重要意义不言而喻,就算瓦妮娅念在旧情让我带走,马吉里、艾莎也不会如此善良,这会不会又是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