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闷吼震的大地都在颤抖,这声音象是一座大楼轰燃倒塌,林子里的纷乱嘈杂在瞬间消失,整个林子里显得的异常寂静。我抬起头,两只鬣狗也停止嬉戏,警惕地昂起头。
林子里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甚至夹杂着手雷爆炸的声音,我大喜,后续的搜索队总算来了,楼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一次的声音更大,两只鬣狗对望了一眼,体型较大的一只突然坐在地上,仰天长笑起来,鬣狗愉快时的叫声就象人在欢笑,但它的笑仿佛在示威。枪声更加密集,那只体型较小的鬣狗也坐在地上叫了起来,这两只鬣狗的叫声,起伏顿挫,高低相配,十分默契,似乎经常在一起排练。
一般来说,这是鬣狗在宣示主权,警告来敌的意思,但这两只鬣狗叫了一阵,突然站起身,闪电般地消失在海枣林中。一切又陷入到沉寂当中,只是空气中的腐臭和血腥味更加浓重。周围的尸体上已经被成群的苍蝇所覆盖,这种绿头苍蝇个头比密蜂还要大,对人毫不畏惧,有一些甚至飞到了我的身上。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快过来救救我。”我大声呼救,也顾不得对方能不能听明白我的话。我可不想在这里变成苍蝇繁殖的温床。此时我的手脚已经能动,我屈身挣脱了捆绑我双腿的绳索。
脚步,纷乱的脚步,黄绿相间的军服,中间还有白布罩头的部落士兵,虽然我一个不认识,但他们显然认得我,有人上来帮我把绳索解开,把我搀扶起来。我指了指石棺,示意他们把它抬回去,这是一百多名士兵年轻的生命换来的,虽然是假的,但毕竟也是一个交待。
林子里倒处都是尸体,有的已经被撕咬成几部分,内脏流了一地,散发出难闻的腐臭味。士兵们艰难的行走着,有几名士兵在翻找,看还有没幸存者,我已经能看到周围士兵的泪水,这些人也许和他们来自同一个部落,甚至同一个家族,可是却都在这树林里,为了一具假石棺丢掉了性命。
在林子边缘,我遇到了匆匆赶来的莫西,一天不见,莫西竟然憔悴了不少,笔直的腰杆也显得有些佝偻,整个人仿佛都塌了下来。见到我,他的眼泪立即就流了出来,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老七先生,不好了,我们现在要返回塞里尔。”
出事了,这是我的第一感觉,我抬起头,太阳已经开始西沉,难道这一夜和一上午之间出了什么大事,可是莫西并没有说,我跳上莫西的越野车,一个士兵递给我水和食物,我急忙喝了几口,虽然是在密林里,但这里的温度、湿度和沙漠并无两样,我已经有些脱水。
车队飞驶在往塞里尔的路上,途经的检查站已经如临大敌,路上有军车在行驶。我问了几遍,莫西才流着泪告诉了一个我不敢相信的消息。就在今天凌晨,负责送食物的士兵和侍女却发现新郎新娘及其卫兵、侍女都倒在血泊里。
他这句话让我顿时魂飞魄散,双腿软了下来,脑子里一片空白。新郎、新娘,他说的莫不是瓦妮娅和马义德,他们两个出事了。这怎么可能,我一把抓着莫西的领子,大声怒吼道:“你胡说,你胡说,你们这么多卫兵保卫他们怎么会出事,你们难道都是废物。”
车子猛地停在路边,两个士兵用力地拉我,可是此刻的我已经热血沸腾,瓦妮娅绝望的眼神,苍白的脸庞充斥占据了我的一切。“大祭司没事,大祭司没事,死了的是马义德少爷。”另一个军官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被拉开,莫西被我掐的满脸痛红,不住地咳嗽,半天也没有缓过来,我愤怒地咆哮,象只发了疯的野兽。我真的很难想像,这个历经千险的少女,怎么会在重重保卫之下出了事。难道是赛义德反悔,或者是有人想破坏双方的联盟故意下的毒手。
我就这样胡思乱想,以色列人,马吉里、执政者都有可能。车子停了下来,这是小镇唯一的一所医院,医院外面戒备森严。我感觉到我下车时两腿直软,几乎要走不动路,两名卫兵搀扶着我,一步步地向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