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欢送酒宴上,小白龙坚决地要坐在我身边,他胆怯地看着从天上掉下来的爷爷和一大堆从没见过面的拗口的亲戚,我们大家已经对小白龙坐了一天的思想工作,陈头主要是从个人发展上论证,徐教导员从亲情上开导,白法海重点论述龙老头很有钱,一定要坚持到老头上天,把钱搞到手,然后论述钱和美食、钱和美女、钱和豪宅的关系,如果不是陈头踢了他一脚,估计让龙老太爷怎么提前上天他都计划好了。小吴泪流满面,帮助小白龙收拾东西,实际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这一段小白龙腻着我们两个,感情升温很快。我说不出话来,只是大口大口地喝水。比起古城里茹毛饮血的生活,进入龙家无异于一步进入天堂,一方面为小白龙高兴,另一方面也替小白龙担心,豪门深似海,非我们这些平常百姓的栖身之地。
老人家到是真情实意,不住看着宝贝孙子,眼角里满是笑意。杀人如儿戏的小白龙则是小脸苍白,扭捏不安。我们大家则是曲意奉承,一片恭喜之声。因为小白龙的关系,老人家对我也是青眼有加,问了很多问题,小白龙的简历是早已经统一了口径,我们是个科学勘探组织,遇见了与船员们在海上流浪的小白龙,而小白龙也按照陈头徐教导员的要求早已经倒背如流,甚至白法海要通过催眠来加深他的印象,以免穿帮,小白龙只是缺乏教育和引导,并不是真的白痴,他也知道,在海底的经历牵涉甚多,尤其是他杀了人。他也努力的在忘记那一段不愉快的历史。
龙家不时地感激我们对小少爷的照顾,离席时,一个自称龙老爷司机的人塞给我们一人一个红包,我们客气了一番,也就受之不恭了。入手感觉很轻。在白法海的喋喋不休中,在朦胧的月色中,我们送走了小白龙。回到屋里,我们打开,每人一张十万元的支票,我的更多,是二十万元,白法海以头撞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随便漏一点就够我们吃的了,我们退职吧,成立个找孤儿的公司,专替有钱人家找小孩。”刚转身,陈头伸出了手:“拿过来。”我一愣,什么东西,而白法海扭身就走:“我喝的有点多了,早点睡,诸位明见。”却被陈头一把拉着:“你们太好乱花钱,我替你们保管,到你们结婚时都还给你们。”我们几个不情愿,但又迫于他的淫威,只好交了出来。
第八章 人生如戏
这一段时间里,不断有人来访,主要是和陈头等人密谈。而我们则是恢复身体,治疗,无所事事。小白龙在时,常常半夜把我叫醒,探讨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真的是讨人厌,但他一走,又变的冷冷清清,让人感到百无聊赖。
一天早上,刚晨跑完的我坐在餐厅里,看见大家都在聚精会神地看电视。我走了过去,吴漱雪指了指电视,让我过去。我倒了一杯牛奶,抬起头看了起来。电视讲的是1975年,国家一支科学勘探队,在中国近海寻找石油而在荒岛全部遇难的新闻报道。电视里一个面容黝黑的中年人正在接受采访,他就是寻找到勘探队的船长,某地质勘探队的队长。一会换成一个老年妇人,她和众多的家属是来迎接自己亲人的遗物的,虽然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风霜的痕迹,但是依稀能看出她年轻时一定也是个风姿绰约的美人,而且她的容貌更是依稀在那见过。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却被牛奶呛到,大家扭转过来脸,我大声地咳了起来,掩盖自己的慌张。“这么大的人了,还吐奶。”白法海调侃了起来,大家没有笑,仍然扭过头去看电视。
这个女人竟然是路处长的妻子,新闻的大致意思是,路处长等国内优秀的科学勘探人员,为了寻找近海石油、探明海洋中的生物资源,于1975年开展科学考察,却不幸遇到了恶劣天气,下落不明。三十年来,国家不断寻找,最近某勘探队在科学考察的过程中,在一座海岛上发现他们的遗体,国家追认他们为革命烈士。望着一行行的字幕,看着一本正经的采访者和被采访者,五味杂陈,我实在不能表达我的感受。
那一个个新闻中,一个个参与其中的人,他们知道不知道自己在演戏,他们在欺骗别人,同时也在被别人欺骗中,他们又何尝知道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