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龙吟虎啸般的长啸,山摇地动,众人战栗几不能立足,而那沙沙的脚步声顿时乱了起来。突然一声吱吱的声响和陈头的一声怒吼。原来有一只竟然趁我们稍有松懈,突然偷袭。幸亏陈头身手了得,一刀劈下,那东西应该是负伤,便迅速无影无踪。
此时的我们,进退失据。虽然人已经变成了三个,但对黑暗的恐惧并没消除,或者说对黑暗中未知世界的恐怖。此时,我只有依靠陈头这种经验丰富的人,寄希望于他带我们走出黑暗。
“老七,我听见你的牙齿在打战。”白法海比我要镇定许多,此时的他还不忘取笑我。我呸了一声,但却无法否认,实际上我比刚才已经好多了。
陈头比我们还是要经验丰富的多,他低声说:“按照水流的方向走。不要太快,别多说话。”不要太快,我可以做到,可是黑暗中不停地说话是我排除恐怖唯一的方法。
“你们要相信我,我一定能带你们走出去,平安地走出去。”陈头的语调低沉而有力,给人一种不得不信的感觉。“我相信,我们一定能走出去。”白法海永远对陈头服从和相信。我实在不明白他们是自己给自己打气的心理暗示,还是真的充满自信。
我们按照陈头的要求,小心前行,水越来越急,越来越深,偶尔有小型生物从我腿脚一擦而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毒性,只有听天有命了。
也不知道有多少时间,水流已经到了胯部,水流湍急我已经有些站立不稳,难道走错了?我又担心起来。
“谁。”陈头突然大喝一声,我猝不及防,相离又近,这一声大喝,震的我两耳鸣响。同时,陈头身上的肌肉突然紧绷。黑暗中我感觉到陈头的双臂摆动幅度越来越大,那把日本刀也越来越急。可是他好象是在砍空气,根本就感觉不到他有对手,可是我的心象被针刺一样,整个身体都在发冷。
这是面临死亡时的一种恐怖本能,练习过武术的人都知道,站在一个功夫比你高的对手前,你的心就会有一种紧张的感觉,这就是人的恐怖本能。我虽然也经历过几次生死的考验,但是这种恐怖的感觉从来没有如此强烈。
我知道此时我的后背相贴虽然减少了陈头的灵活性,但却能让他专注对敌,此时的陈头没有按照任何套路,能感觉到他只是上下左右乱砍,只是刀势越来越猛。我手持匕首,全神贯注,生怕敌人从后面偷袭,本能的一次次向前乱捅。
突然,我身侧一松,白法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我也不敢喊叫,心中更急,只是一下一下地乱捅。可前面并没有什么。陈头这样的急挥乱砍很是耗费气力,而且他先是和日本人已经打了一场,又一直没有很好的休息。这样下去,总会有耗尽气力的时候,可是,白法海已经消失了,我又不能离开,只有干着急。
果然,没多久,陈头的气力开始下降,呼吸越来越沉重,我已经能感觉他身上的热气。就在这时,我的脚踝骨处被什么东西一把拿住,如铁箍一般,我暗叫不好,力沉双腿,南拳北腿,我们那里虽属中原,但功夫偏重于腿,讲究腰马有力,腿如桩。对方力气并不大,一下没有拉动,我一匕首刺了下去。
但是这一下去刺了个空,脚踝处一松,对方已经无了影踪,就好象根本就没出现过,没有任何声响。我心中更是害怕,这是什么鬼东西?黑暗掩饰了他们的行踪,黑暗成了他们最大的帮手。我只好继续我的胡捅乱刺,虽然知道这样做没有任何实质的效果。
突然听到陈头闷哼一声,一滴热乎乎的东西溅在我的脸上,我暗叫不妙。果然陈头的喘息声更大了。那热乎乎的血有一股香甜,他吸引着我。这是自己战友的血,我的理智努力想控制自己,可是那血的香味太诱人,黑暗中浓郁的腥臊掩盖不了他的芳香。黑夜之中,没人能看的见,我悄悄地抬起左手,用食指抿起,放在了自己的舌尖,那香味让我突然感到自己无比的强大,一股强大的热量点燃了我冰冷的身体。
我仰天长吼,声音又高又尖,响彻整个地下通道里轰然不绝。在我的吼声中,听见了白法海的吼叫和一声惨叫。也听见了周围那轻微的悉悉声,声音在回荡,远处突然也传来长啸,声音却圆润而清亮,我一愣,那是谁。我们两个不停长吼,在吼叫中,悉悉声越来越远,终于消失。
而这时陈头那边的战斗已经停止,我能清楚地听见陈头的喘息。鲜血的香味从又挑动我的神经中枢,他应该受了伤。我有种冲动,抱着他的脖颈猛地吸两口的冲动。我悄悄地挪了两下脚步,关心地问:“陈队长,没事吧?我来和跟你包扎”事实上我们除了吴漱雪那里,谁都没有包扎用品,巨鼠皮是我们最好的包扎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