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紧匕首,我整个人抑制不住恐惧,我的整个人在哆嗦,在颤抖。我对自己一向充满自信,甚至是一个有点骄傲自大的人。从小习武,也见过一些民间的高人异士。我从来不相信有什么神仙妖怪,但此刻我相信,我的对手绝不是人,跟他相比,那些高人简直就是个笨拙小脚老太太。
在楼阁的高桥下,一个瘦小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来,他没有我想像中的青面獠牙,他安静,纤弱,他的眼睛干净、纯洁。如果不是刚才他的惊人一击,我还以为他是个受过伤害的流浪少年。他穿的衣服在他的身上有些肥大,也有些脏乱。
我们两个就这样注视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一种高高在上,对世间苍生的怜悯。我实在想不明白,这瘦小的身躯里蕴藏着怎样的能量,这瘦小的身躯里隐藏着一颗怎样嗜血的心。
他叹了一口气,一种悲天悯人的叹气。他轻轻地跃了过来我早已经料到,左手匕首突地前伸,希望利用他在空中的惯性撞上匕首。同时右腿前踢。我不求伤人,自求能拖延时间,让他们及时赶到。
那家伙远比想象的更厉害,他身子轻轻一折,我的匕首,飞脚便全部落空,整个人象纸一样飘在我身后,我大吃一惊,右肘支地,整个身体向后撞去,却感到后边空荡荡的,心知不妙。却有股力量在我身上一推,我整个人飞了出去,撞在楼阁的支柱上,百骸欲碎。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瘦弱少年已经踏在我身上,锋利如匕的手指已经划破了我左胸的衣服。我真的魂飞魄散。但是我身上厚重的衣服和老鼠皮发挥了作用,但是仍划破了我的皮肤,鲜血流了出来。
疼痛的刺激、鲜血的香甜、生的渴望,我全身炽热,突然大笑起来,我的笑声又高又尖,在这建筑物里回荡。那人迟疑了一下。我全身在这一刹那充满了力量。身体扭曲,竟然挣脱了他的控制。
那家伙也被我骇一跳。但随即又扑了过来。我狂吼一声,和身扑了过去,我的脑子充满了战斗的快感,我拳打脚踢,牙咬头撞,象条疯狗一样。对方的拳脚打在我身上,那巨大的力量让我感到无比地快意,鲜血四溅,血的味道让我整个人在燃烧,我放声大笑。
我知道我的身上伤痕累累,但我不惧怕,我的心头被畅快、兴奋的感觉所充斥,杀死他,把他撕成碎片,一个声音在我心头呐喊。我身上的鳞片,体毛成了我最好的防护,对方显然也被我的疯狂吓坏了,他转身想走,被我一把抱着。
就在这时,一张网罩了下来,而我面前却已经空无一人,而我被套了个结结实实,随后我整个人象一个皮球一样被掷了出去,我心里叫苦,余光中,人影晃动。
在空中,我似乎被人托了一下,下附的势头改变了方向。但是仍重重地摔倒在硬物上,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是两眼金星乱飞,整个人陷入迷迷糊糊的状态。
我努力提醒自己集中注意力,咬据说咬舌尖能快速让人保持清醒,集中注意力,但是我从来没敢试过,一是怕疼,二是据说有可能产生口吃。但我面前始终有两三个脑袋在晃,只好退而求其次,用力掐了一自己,依旧感觉不到疼痛。
瘦弱的少年在冲我微笑,笑的那么纯洁,那么善良,听不出一丝恶意包含在里面。我渐渐回过神来,我身上的鲛索网越缠越紧。诱饵如今真的成了食物了。我心中暗骂一群笨蛋,还什么万无一失,计划周密,心中的雄心壮志,无尽杀机顿时烟消云散。
谁知道瘦弱少年并没有马上杀我的意思,估计我奇怪的身体让他也失去了嗜血的偏好。他冲我土豆麻袋的说了几句,态度很和蔼可亲,看来我还有戏。
“你爷我是中国人,听不懂你的鸟语,能不能来几句普通话。”我冲他嚷了一句,脸上努力挤着微笑,反正他也听不懂我说什么,态度好就行,至于我的微笑因为神经麻木是象笑还是哭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你是中国人。”那小子一脸惊奇,而我差点没晕死过去,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比我还流利,略有点台湾腔,没有卷舌音,是(侍)中的sh读成S。“你是台湾人。”我装出很亲热的样子,“我热爱台湾,热爱日月潭,热爱阿里山,那里真的很漂亮。”我装出沉醉的表情。见鬼,我从没去过,只是在初中的课本里见过,为了活命,不得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