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首领这么一说,龙禹就明白了,林云深身上是怎么样的一种冷,她比谁更清楚。在麒麟门雪山里过的那两夜,她觉得若不是自己用纯阳内力帮林云深驱寒保暖,他整个人似乎都要冻起来了一样。
又问了几句,也问不出来什么其他的了。龙禹挥手让侍卫首领退下,吩咐好生给二公主治疗,这犯罪判刑是一回事,人道主义救助是一回事,哪怕是花大代价把人先救回来,然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何况如此看来,二公主未必是一人成事,若不能将这势力一网打尽,可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
侍卫首领领命去了,剩下大家围坐成一圈,感觉连早饭都不怎么想吃了。
完颜长风看着林云深,道:“小四,你身上的寒毒,还没完全散去么?”
完颜长风对林云深,实在是非常习惯的喊小名字,虽然一而再的遭到抗议,但是一时半会儿的也改不过来。如今这名字在小范围内也人尽皆知了,林云深也从深恶痛绝到无可奈何,到不想反抗了。
将手腕伸给完颜长风,林云深道:“在山里的时候,公主帮我疗过两回伤,我也感觉好多了,体内的寒气散的差不多了,觉得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这事情就没有说。但是昨晚上一夜的功夫,似乎又开始反噬了,我的内力似乎完全制不住它。本来也正打算吃完了饭,请教一下先生的。”
完颜长风皱着眉头给林云深把脉,然后放下手来,并不回答林云深的话,却转向丹殊道:“你弟弟的寒毒,现在如何?”
丹殊一愣,道:“并没有发作过,而且身体恢复的很好。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回来公主府。草原那边,丹暮一个人可以撑起来,已经不需要我协助了。我很放心……我当时以草原盟誓,此生要为公主效力,绝无二心,又岂能那么轻易违背誓言。”
丹殊说这话的时候,似乎还带了点微微笑意,好像很是欣慰的样子,也好像很坚定的样子。可是这笑意中,却是难掩落寂。
离开草原,恍惚间一别数年,又不是在外面开土扩疆建立功勋,而是被困在金丝笼中成了别人的禁脔,有了那么一个难堪不光彩的身份。这叫丹殊再怎么有勇气在草原中生活。
即使部落中未必有人知道他在东锦的身份,但是也未必就没有。何况纸是保不住火的,这事情早晚有曝光的一天,即使那个时候大家都能理解他是为了部落的安危牺牲了自己,可是那样异样的带着同情和可惜的目光,仍旧是丹殊无法面对的。
一个男人,竟然要靠卖身来委曲求全的保全自己的族人。这即使是种悲情的牺牲,也绝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龙禹无言,她已经对丹殊说的很清楚,公主府的大门是敞开的,去草原的路也是宽敞的,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绝无勉强。如果这个时候,真的下了死命令不许他回公主府,只怕是这个男人也不会回草原,会去一个陌生的没有人认识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流浪吧,而且终其一生,或许也走不出这些年的阴影。
“回来也好。”完颜长风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为你算过一卦,草原确实不是你的归宿,倒是也不必太过遗憾。不过总有一天,你可以很坦然的回到草原,不必那么着急。”
龙禹觉得完颜长风这不着调的安慰觉得十分的没有诚意,可是斟酌再三,曾经的自己就是这个悲剧的罪魁祸首,现在无论说什么,感觉都有那么点幸灾乐祸的样子,于是还是闭紧嘴巴,什么都不说的好。
对于完颜长风的话,丹殊只是点了点头,很明显的不以为然。他和墨离虽然也听过完颜长风的颇多传说,但是毕竟没有交往,只觉得这人本事是有的,可传言肯定有夸张的成分,占卜算卦这样近乎鬼神之说,大部分都是以讹传讹,是用来忽悠人的。
不等旁人说什么,完颜长风又道:“你弟弟身上的寒毒,和小四所中的,所属同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