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胧中,感觉到有人进了大帐,龙禹猛地惊醒,坐起身来。
只见昏暗的灯光中,屏风上,映出丹暮巨大的身影。
龙禹揉了揉眼睛,只觉得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惊了一下,忙站了起来,绕出屏风。
屋子里,丹暮正在脱衣服,借着暗淡的光,能看到脱在地上的外衣上有大片暗黑色的痕迹,那痕迹,应该是血。
“这是怎么了?”龙禹忙走了过去,却见丹暮回过脸来,脸上的表情很正常,并没有什么痛楚的神色。
大帐的帘子掀起,有侍卫端了盆水进来,放在桌上,又退了出去。
丹暮三两下便将身上的衣服都脱了,露着壮硕的肩背,只剩下条贴身的裤子。
从盘里拧了湿巾,擦了脸和胸口手臂,然后道:“过来帮我擦背。”
“啊……哦……”龙禹答应了一声,从丹暮手里接过布巾,拧了拧,转到他身后,给他擦了起来。
丹暮的背后,可不如丹殊那般的光滑,说到光滑,估计是龙禹的恶趣味作祟,她这几个男宠,虽然都是常受伤的,可除了九方夏脸上那一道无可避免的伤口以外,其他的人,都没有什么伤痕。公主府里,有极好的伤药和极好的大夫,就是避免他们在身上留下什么痕迹,让龙禹看了,不够赏心悦目。
可这丹暮的身上,擦去血迹之后,虽然没有新伤,可是旧伤痕却是斑斑驳驳。
龙禹擦着擦着,手停了一下,即使在昏暗的油灯下,她也似乎看到一条熟悉的痕迹。丹暮的背上,在纵横交错的旧伤痕中,肩胛骨上,横着一条淡淡的疤痕。那条疤痕隐藏在众多的疤痕中并不显眼,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龙禹一下子便注意到了。
还记得在公主府的时候,丹殊为了抓回唐风而受伤,还是她亲自给上的药,那伤痕,便是这样的一条。那伤痕到现在,应该也只剩下淡淡的一条了。可是丹殊的背上,其他的地方都是光滑,应该只有那一条伤痕才对。
龙禹这一下的停顿还是引起了丹暮的注意,没扭头,只是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龙禹道:“就是见了那么多疤……觉得有点吓人。”
龙禹手上的动作只是停了一下,又继续往下擦拭,但是站在丹暮背后,她却是皱起了眉头。
“公主府出来的人,胆子就这么大?”丹暮嗤笑了下:“草原上的日子可不如公主府里那般养尊处优,有虎豹豺狼,还有比虎豹豺狼更狠的人。虽然一般来说我身上沾的都是别人的血,但受伤也是难免,做我的贴身侍女,你最好也学着点简单的包扎疗伤。”
“哦,知道了。”龙禹应了声,手上的动作不停,可是心里,却是升起了一丝怀疑。
这一道疤痕,有什么猫腻,或者,只是巧合?即使是同卵双胞胎,在经历了二十几年的生活之后,是不是可能连身材气质都一样。
可如果说面前这个人就是丹殊,他瞒着自己有什么意义,即使可以瞒着自己,又怎么能瞒着本部族里朝夕相对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