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走出五十米,踩得雪地咯吱咯吱作响,地面上的雪也不深,而且硬化结晶,不像是新雪。魏淑子一把拉住张良:“良哥,快回去,我觉得有点不……”
话没说完,前方光亮忽闪,一根尺来长的钢钎急射过来,眨眼间就贯穿了张良的咽喉,锋利的尖端从后颈部位破肉而出,能听见骨头开裂的声响。
张良垂下头,下意识地握住钢钎,想要把它□,魏淑子连忙制止他:“先别拔,让我看看。”伸手往张良颈后一摸,脊椎断了,难怪他抬不起头来。
这钢钎很眼熟,是辟兵营专用的加长型火钉弹,表面刻有符文,一般是装填在特制的高压钉枪里使用。正在惊疑之际,又有风声响起,数不清的钉弹从正前方的雪堆里激射过来,张良把魏淑子推倒在地,张开手臂挡在前面,尖锥扎进肉里的声音渐次响起。等魏淑子反应过来,张良已经被钢钎扎成了刺猬。
前方的雪堆被撕扯成碎片,原来那根本不是积雪,而是用来伪装的布幕,布幕的用途是为了遮蔽上百名严阵以待的辟兵,这些辟兵全都穿着雪地作战服,手里托着刷成银白色的改装枪支。
魏淑子在短暂的失神后立即爬了起来,冲到前面去察看张良的情况,这一看完全呆掉了。张良被钢钎从头插到脚,额心、咽喉、心脏、腹中等要害部位遭到穿透性的致命伤害,血液顺着长钎成股流下来,在雪地上染出一大片刺目的鲜红。
“良哥!良哥!”魏淑子喊了几声,见张良没反应,伸手去探鼻息,已经没有呼吸了,可是他没倒下,半垂着眼,维持张开手臂的姿势,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鲜血从口鼻里缓慢流了出来。
魏淑子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辟兵营的人会出现在这里?田洋篡改了进入羊头峡的路线,就算仁钦达扎手里有格桑画的路线图,想要整营辟兵安然无恙地通过湿地和水系网络也是难如登天,更别说多纳河还有两只水怪守着。魏淑子看向列成方阵的辟兵队伍,这里少说有一个营的兵力,他们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正惊疑时,就见有两人从辟兵队伍里出列,其中一人是楼天然,另一人不认识,是个高大健壮的中年男人,留着平头,看装扮应该是辟兵营的一个长官。
在楼天然的指示下,一队辟兵提着金属网和大铁箱走上前。魏淑子对这铁箱再熟悉也不过,就是当初用来装张良的箱子,他们想抓捕张良!
魏淑子拦在张良身前:“等等!已经签过协议了,这么做是违约!”
楼天然用他那副人畜无害的温和笑脸说:“只要不把这件事传出去,谁也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违约,你是我们的成员,有义务为组织行动保密。”
魏淑子觉得这话不对味:“是节令的意思?”和谈是宋时行发起的,她不认为宋时行会做单方面撕毁合约这种事。
☆、第三十四章
楼天然端着笑脸不回答。那名平头男人大声呼喝:“拉走!别让她碍事!”
两名辟兵左右包抄上前,想把魏淑子从张良身边拉开。魏淑子向前进了一步,一个正面弹脚,直击其中一名辟兵的下颌,把他踢翻了过去。另一名辟兵大概是没想到魏淑子会抗命,愣了一下,摆出格斗势,滑步上前,一记直拳正冲面门。
魏淑子往后撤一步,擒住送来的手腕,头一低,矮身从手臂下方钻过去,把手带到辟兵身后反锁住,同时屈膝猛顶膝弯处,把他仰面放到在地。
平头男人鼓掌叫好,啧啧赞叹:“不错不错,好一招矮子牵羊,这招可算是练熟了。”
魏淑子抢下辟兵手里的武器,退到张良身前,枪管来回一扫,“退开!都给我退开!”然后怒视楼天然:“是节令的主意还是你自作主张?不拿出足够的证明,谁也不能带走张良!”
楼天然笑呵呵地说:“宋老师正在接受治疗,目前不在基地,决策性的事由我作主,放下枪,还是你想违抗命令?”
魏淑子冷下脸,枪口对准离得最近的那名辟兵:“和谈是节令的意思,协议也是在他的授意下签订的,你趁节令不在总部私自违约,把防备力量调出基地,违抗命令的人是你!”基地内部的防备力量从来不外调,至少宋时行没打破过这个惯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