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易贞仍是不肯承认:“你误会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这坠子是石田英司给我的,是我母亲的遗物,他让我不要泄露他的身份,只要我不说,他就会把我母亲的遗物一件件还给我。”
周坤说:“是吗?我怎么听说你在你母亲的所有首饰里都装了监听器,送给别人的饰品也装了监听器。”
顾易贞沉默片刻,问:“是石田说的吗?你信他?”
周坤拨了下刘海:“和石田没关系,他什么也不知道!”
石田英司目前是双面谍,桥本社下的指示他还得照做,石田英司知道顾易贞和鬼头教成员山本铃往来密切,谁知道会不会出现变故,于是借着送还遗物的机会给她一个警示。谁知道顾易贞做贼心虚,倒急着反咬魏淑子一口。
周坤不方便把石田英司的身份暴露出来,只说:“鬼头教成员已经把你给招了出来,山本铃在自杀前为你做了掩护,仔细回想起来,通往魔鬼眼的路线图和老船头的情报都是你提供的,作为一个外人,你知道的太多了!”
顾易贞仍然坚定地说:“我不是鬼头教成员。”
周坤摸着额头笑了起来:“你不是,你的确不是,你只是他们的合作伙伴,山本铃就是与你接头的人。”
顾易贞走上前,想拉周坤的手,周坤退了两步让开,冷冷地看着她:“我把琥珀坠子贴身带着,生怕弄丢,丢了任何东西也不要紧,就是不能丢了你送的护身符,为什么?”
顾易贞咬住下唇,咬到出血才松口,喘口气,又恢复了佐藤白雀时的气质,平淡地说:“我是为了报仇,桥本社毁了我一生,我也要毁了它。”
顾易贞脱掉上衣,转过身,让周坤看清背部,她的背上布满嫣红的梅花纹,像是用梅花针扎出来的印记,密密麻麻,数也数不清。
“知道什么是桥月姬吗?就好像印度的圣女,西藏的柔玛,是专门给权贵人士泄欲的工具,桥月姬高级点,至少有好的物质待遇,用催眠香迷惑各种男人,对他们来说,桥月姬是天女,只有资助扶持桥本社的人才有机会享受和天女在梦里相会的资格。”
“如果男人满意,就在桥月姬的背上扎下梅花印,印记越多,所得到的报酬也越丰厚,你要数数我背上有多少个梅花印吗?连我自己也数不清。”
周坤瞪着顾易贞的背,拳头不自觉地捏紧。
顾易贞转身面向周坤,脸颊上挂着两道晶莹的泪水,她哭了,面无表情地流着泪:“我十四岁时就成了桥月姬,接待的第一个男人是我继父,他就在吃饭的桌子上把我给□了,我母亲被他绑在椅背上,欣赏了全过程,我说过,等你回来,我会把以前所有的事都告诉你,对,我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
周坤一拳捶在墙上,顾易贞走过去,把她的拳头握在掌心里,在关节上来回抚摸,轻声说:“山本铃曾问我为什么不植皮,毕竟我成了佐藤白雀,身份地位不同,何必保留那些难堪的印记?”
顾易贞停了停,握紧周坤的手:“我要留,每次洗澡都要回头照镜子,我要恨下去!”
周坤望着顾易贞发白的手背:“连你母亲也恨吗?恨她不能保护你?”
顾易贞说:“我爱她,她以她所能做到的一切方式保护我,我也以我的方式保护她,在首饰里装监听器是为了能随时听到她的声音,知道她平安的活在世上,我几乎见不到她,就算见面,也有别人在场监视。”
顾易贞笑了笑,手掐得更紧:“也多亏了山本铃提供的监听器,我才知道害死我母亲的车祸不是一场意外,而是桥本俊介和铃木庆造下的手。”
周坤问:“所以你利用你妹妹的尸体来报复他们?”
顾易贞昂首挺胸:“我妹妹是意外身亡,山本铃为我排布了这个计划,借你们的手毁坏木犊,让桥本俊介被咒力反噬,只要桥本一死,易菲的灵魂就能得到解放,魔鬼眼不过是一场戏,让我能取得你们信任的一场戏。”
周坤缓缓抽回手:“为了报仇,任何事你都能去做吗?”
顾易贞用手背抹干泪水,换了张温和的笑脸:“小周,周警官,我并不想伤害无辜的人,我母亲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我没把埋了骨的木犊给散布出去,我不想害同胞,他们却害了我母亲。”
周坤说:“所以你就要害我们?”
顾易贞说:“我不想害你们,查桑贡布说不会伤害你们,他在魔鬼眼不是也履行了承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