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登土突然从脚下窜出水面,用弯刀戳向田洋的下巴。田洋一愣,赶紧退后,退得迟了,被刀尖刮到下颌,一屁股坐在地上。麻醉药对登土竟然无效,他手脚麻利地爬上岸,居高临下站在田洋身前,高举弯刀,月映刀口,射出森冷的寒光。
就在这时,帝王泽鳄破水而出,飞快地朝岸边游来。田洋看到了泽鳄,脸色刷白,他从没见过这么巨大的鳄鱼。登土只听到水声,知道背后有什么东西,从田洋的表情也能判断出那东西很危险,但他没回头看,而是尖声问田洋:“是什么?什么东西在我后面?”
这头泽鳄被内爆弹击伤后,顺着河道进入沼泽区,原本潜伏在湖底,是被打斗动静吸引了过来,如果登土不出声,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可一说话,泽鳄听到了声音,腾身而起,一口就把他的脑袋含在嘴里。
泽鳄伤势不轻,此时已经很疲惫了,所以这一口并没有把登土的头给咬下来,而是叼着他提上半空。登土在空中乱蹬两脚,垂死的呜咽从泽鳄嘴里传出来,但他的右手还紧紧攥着刀柄,一点儿也没有放松。
泽鳄慢慢合拢吻部,湿地上空回荡着颅骨碎裂的声响,登土的颈骨被咬断,头在泽鳄嘴里,身体掉了下来。稀奇的是,无头身刚落下地,就又弹跳了起来,挥舞弯刀,朝田洋继续猛攻。田洋不得不起身躲避。
泽鳄听到声响,从湖里爬出,朝田洋这边爬过来。田洋发现泽鳄的爬行速度很慢,又见它背脊上有两个洞,知道是受了重伤,根据鳄鱼的习性,如果猎物跑远,它们多半也就放弃追逐。可是登土如影随行地缠着田洋,根本抽身不得。眼见着泽鳄爬到近处,田洋心焦如焚,越是心急就越是疏忽大意,忘了留意地面情况,一脚踩进坑里,重心失调,仰面往后倒下去。
泽鳄扑了上来,把登土连肩带腰地咬住,抬头往上一甩,张开巨口,登土的整个身体就滑进了泽鳄的喉咙深处。
田洋跌进水洼里,跌倒时发出清晰的水声。泽鳄听到水声,立即匍匐下来,前胸贴地,朝田洋所在的位置快速滑行。
危机关头,两条漆黑的柱状物从湖中心冒出来,像是巨大的章鱼触手,一窜十米高,尖端在半空中打了个弯,电光火石地朝斜下方疾射,眨眼间就贯穿了泽鳄的身体。触手扬动,把泽鳄庞大的身躯高举到空中。泽鳄的头部和胸腹被刺穿,挂在触角上疯狂扭动,白色粉末状的碎屑从被刺破的部位散出来,飘得满空都是。
触手朝两边分开,把泽鳄给硬生生扯烂,血肉碎末掉下来,一部分肉块掉进水里,还有更多肉块落到一半就化成烟飘逝了,那两条大触角在半空中张扬舞动了一会儿,也没有继续攻击田洋,而像完成了任务似的,又缓缓缩回湖里。
风吹水荡,把圆形涟漪吹皱,周围草叶沙沙作响,更突显了夜晚的宁静,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田洋正在纳闷,忽听不远处传来狗吠声,举目望去,就见冈达和列列跑了过来,后面跟着格桑、陶文和石田英司,三人两獒把田洋团团围在中间。
石田英司见田洋颈子上有血,忙蹲过去察看:“没事吧?”
田洋抬起头,指了指下颌:“没事,被刀尖刮了下巴,已经止血了。”
石田英司松了口气,把田洋扶起来。陶文注意到地上有两滩血,周围还有打斗的痕迹,就问:“发生了什么?”
田洋两腿发软,拽着石田英司的胳膊借力,虚虚地说:“先去找周坤,她那边也出事了。”
一行人又匆忙忙往周坤那里赶,赶到时,周坤几乎全陷进泥沼里,只露出个头在外面。众人你拉我、我拉你,结成一条人形绳子,格桑在最前方,他把手掏进泥里,抱住周坤的腰,回头吼一声:“我抱住她了。”
站在岸上的陶文开始发力往后拉,陶文拉田洋,田洋拉石田英司,就这么一节节的把周坤给拉了上来。
周坤躺在地上,双眼紧闭,脸色发青,一动也不动。格桑并起两指往周坤鼻子下探了探:“嗯!还有气,我给她做个人工呼吸。”说着,就迫不及待地把猪嘴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