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喀拉”一声响,张良把膀子接了回去,发力大喊一声,俯身朝前猛冲,用身体撞开肉墙。魏淑子和周坤见张良行动起来,也立即跟进,踩着身边族人的肩头跃出重围。
胡立工吹起曲子,箫声沉闷急促,畸胎怪仰头嘶吼,移动庞大的身躯,朝三人扑过去。张良皮肤发黑,头发根根倒竖,冲着畸胎怪就是一记直拳,把它打退了两步。
周坤从侧方绕上祭台,想把炮筒和顾易贞先救出来。大块头巴图将木盒子交给黄半仙,跨上几步挡住周坤,两人在祭台边缘赤手空拳地对搏起来。
魏淑子比较滑头,她带着伤,刚才登高跳跃的动作已扯得小腹剧痛,这会儿压根不想费力气与人缠斗,也就直奔供桌,踹开族长巴尔辽,擒住“神子”,把军刺往小孩脖子上一横,对围上来的族民大喝:“都不许动,不然我一刀宰了你们的小活佛!”
这神子也怪,被魏淑子抓住后不哭也不闹,两眼呆滞地望着正前方,一点儿反应也没有。魏淑子也在赌运气,不管神子制度是野人村的原始信仰,还是鬼头教用来拉拢教徒的工具,一旦成为信仰,就会对信徒产生约束力。
族民果然相当忌惮,见神子被挟制,个个站在原地不敢妄动。
但这种约束力只对村民有效果,畸胎怪和张良仍在场外进行力量角逐,胡立工很聪明地退到远处观望,时不时吹出几个刺耳的音来激发畸胎怪凶残的本性。周坤和巴图也打得不可开交,周坤在力气上拼不过巴图,仗着搏斗技巧精湛,仍能不落下风。
古丝婆想捡起地上的牛角刀,顾易贞把刀踢远,撑起上身一把抱住古丝婆的腿,对魏淑子大喊:“快!先把炮筒给放了。”
不用她说,魏淑子早夹着神子跑到长台前,眼神瞄着始终袖手旁观的黄半仙,用军刺割断麻绳,指着插在炮筒身上,还在滴血的竹管,问道:“拔不拔?”
炮筒不需要别人动手,自己一骨碌坐起来,手脚利落地拔了竹管,从裤脚撕了几条布缠在颈子上,身上的伤就不管它了。
魏淑子咂舌:“你真跟蟑螂有得一拼。”
炮筒捂着喉咙哑声说:“插得浅,都不是要害。”撑着台子歪歪倒倒地起来,连站也站不稳。
张良和周坤见炮筒脱身,也不和对手继续缠斗,迅速抽身跑了过来,一左一右,把炮筒和魏淑子夹在中间。巴图和古丝婆在祭台上,胡立工和畸胎怪在祭台下,周围站的全是族民,他们就像饺子馅似的被包在中间。虽然魏淑子挟持了“神子”,但顾易贞同样也落在古丝婆手里。
黄半仙开口说:“璺青山是一座江心洲,由于受洄流带的影响,近期不会有船只靠近,你们唯一能脱身的方法只有原路折返,老船头隔两天便会来魔鬼眼巡视一次,如果你们愿意束手就擒,我会让他把你们安全地送回去。”
魏淑子说:“老船头果然跟你们蛇鼠一窝。”
“你这么说倒也不错,但不全面。”黄半仙指向被魏淑子夹在身前的小孩:“他的小孙子还在我的控制中,他怎敢不乖乖听话?老船头的父亲曾当过我们的合作伙伴,他祖上三代深通竹漂技巧,虽然他父亲过世得早,好在临终前将这门技术全传给了儿子,否则,我们可要头疼了。”
魏淑子低头打量怀中的小孩,仍是痴痴呆呆的,不知道黄半仙对他动了什么手脚:“怪不得那张全家福照片上的小孩儿那么眼熟,原来这小鬼真是老船头的孙子,看来他也不是全在撒谎嘛。”
周坤对魏淑子说:“你也发现了?”
魏淑子用刀柄抵了抵神子的太阳穴,狠狠地说:“就是这死小鬼把那糟瘟的木雕观音给我师父的,我对他的长相记得特清楚,但那照片上的小孩年纪太小了,一时没认出来。”
黄半仙说道:“这孩子智商较低,六岁那年被拐带,是我们从拐子手里救下他,当作与老船头合作的筹码。”
魏淑子忍不住冷笑:“你把他从拐子手里救下来,再让他跟着贩卖儿童的人渣一起行动,那两只还魂鬼拐子果然也是你们的人。”
黄半仙不急不缓地说道:“那两人并非我教成员,只是各取所需的短期伙伴,贩卖人口的事我并不知情,他们的任务就是把警方对坠楼案的调查重点从我鬼头教转移至白伏镇。”
张良哈哈笑起来:“所以挑我来陷害?挺会算计的么,毕竟张越有案底。”
周坤问黄半仙:“你什么时候加入了鬼头教?以前从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