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白雀的额头与胳膊肘破皮出血,她用白手帕按住额角的伤口。山本铃大呼小叫,嚷嚷着要带她去医务室,比受伤的本人还紧张。
佐藤白雀拿出名片和笔,在名片上写下房号和私人手机号,双手呈递给周坤,微笑着说:“如有任何需要,请随时联系我。”
周坤接下名片后扫了一眼,说“好”,把名片塞进上衣口袋。佐藤白雀对周坤伸出手:“你好,我是佐藤白雀,不知警官高姓大名。”
周坤与她握手,简单说两字:“周坤。”态度并不热络,甚至有些冷淡。
佐藤白雀冲周坤友好地颔首,又对魏淑子伸出手,浅笑一直挂在脸上,看着很舒服,像是带了一副温和的面具。出于礼貌,魏淑子报了名姓,也与她握手。
山本铃用日语不断催促佐藤白雀,表现得像只叽叽喳喳的老母鸡,而且她自始至终也没正眼看过周坤和魏淑子,包括那两名保镖也始终昂首挺胸地直视正前方,姿态摆得相当高。
相比之下,佐藤白雀有礼谦逊,她在离开之前还向周坤与魏淑子行鞠躬礼,亲和的态度堪称完美。山本铃却迫不及待地把她往门外拽。
周坤让魏淑子记下所有书迷的房号资料,简单询问过后就让船务人员疏散乘客、戒严酒吧,并打手机把张良、炮筒两人找了过来。由于通讯系统出了问题,船方一直联系不上海事处,就算联系上,以现在所处的水域情况来看,也不可能及时得到救援。
周坤决定先勘查现场,她蹲下来观察血泊中的手臂,说道:“死者有两名,一男一女,这两条腿的主人名叫章小惠,大学二年级,和男友出来旅行,事故发生之前,他们已领过书,正在往回走,估计是受船体倾斜的影响,两人同时跌出去,男的侥幸逃过一劫,章小蕙没来得及离开吊灯覆盖范围。”
“另一个男青年,温龙青,事故发生时就坐在佐藤白雀对面,他的椅子没有滑轮,整个身体都被压在灯下,所以到处找不到他的人。”
炮筒和张良检查吊灯的断裂处,炮筒说:“吊索没断,整块铁件从结构层中脱出,扯下大片棚板,不是吊灯的问题,应该是安装或游轮配套设施不牢固的原因。”
周坤托着下巴思考了会儿,问炮筒:“如果假设吊灯质量、安装和配套设施都没有问题,有没有可能是受船体颠簸的影响?”
魏淑子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正确的顺序是停电、吊灯坠落、触礁、船头翘起,虽然之间的间隔非常短,几乎像是同时出状况,但我就在现场,绝对不会弄错。
炮筒补充:“一般游轮上的悬吊物都要考虑到相关危险性,如果各个环节都没问题,只是这种程度的震荡,坠落的几率很小,除非棚顶质量差,承受不住重量。”
周坤观察散落在吊灯上的铁件板和船体残块,说道:“如果是棚顶的质量问题,垮塌面积不会局限在这一块,看残块边缘的形状,是被外力强扯出来的。”
炮筒惊笑:“这是要多大的外力才能把预埋铁板拽下来啊?”
魏淑子说:“不可能,就算真有那么大的拉扯力作用在吊灯上,首先脱落的应该是连接结构,但是你看。”她指向吊杆上的螺栓,“没松动,还很牢固。”
☆、咒杀四
周坤说:“外力如果不是来自下方,而是从内部施压,那就说的通了,铁件板是从棚顶内部被挤脱出来的。”
炮筒咋舌:“匪夷所思。”
魏淑子发现张良一直保持沉默,抬头望着棚顶黑洞。
周坤问魏淑子:“小魏,你怎么看?”
魏淑子眯着眼睛说:“问张良,我当他是闲得无聊才跑来参观签售会,看来是发现了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