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淑子也没吃晚饭,经过这一番剧烈运动,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张良骑摩托车载她回旧城区,直往北京路上飚去。
毛秃家常菜馆——这家饭店是张良跟兄弟们经常来喝酒作乐的地方。一进店门,那涂红抹绿的风骚老板娘就摆腰扭臀迎上前,嘴里软绵绵叫着“良哥”,水蛇般的手就勾过来了。
张良连退两大步,捏着鼻子说:“停,就站在那儿说话,你身上味儿太重,我闻不习惯。”
老板娘翻了个白眼,扇扇风,没好气地说:“良哥,不是我说,你这人忒没情调,这年头哪个女人身上不擦香水?我这款叫红粉良品,法国的,名牌儿。”
旁边有个熟客不给面子地开起玩笑:“得,你还红粉良品?半老徐娘差不多。”
老板娘瞪过去一眼,抠着指甲说:“什么半老徐娘,你这人真没文化,嘴巴滑到耳朵后头去了。”
张良不耐烦了:“成,董姐,你不是半老徐娘,你是风韵犹存,包间还有空吗?”
董姐不答话,指着魏淑子问:“这谁?你妹?小马子?”问话时眼神夹怨,语气含酸。
魏淑子立即看出这老女人对张良有十二分意思,她刻薄地想:可惜,姓张的就是个善妒的大姑娘。
张良居高临下地瞥了魏淑子一眼,不屑地哼笑:“她是我二舅姑妈她三叔的外孙女儿,山里过来打杂的,没吃过好东西,我带她来尝尝鲜。”
魏淑子这会儿的德行用四个字形容最贴切——灰头土脸。衣服上沾满黄泥,还带着呕吐物的酸臭味,别说是山里的,说她是从阴沟里捞出来的都有人信。
魏淑子在心里骂张良无聊,嘴上倒没说什么,也是懒得废话。
董姐眼神含春地朝张良一瞟,挑着眉头说:“二楼小竹园,你先上去,我马上来。”
张良立马谢绝:“别,你喊小弟过来点菜,我真受不了你身上的味儿,离我远点谢谢了。”
董姐淬他一脸唾沫星子。
小竹园是个四人座的小包间,四面贴着翠竹墙纸,方桌靠窗摆放,灯光昏黄,很像情侣沙龙,但是张良和魏淑子都没那个浪漫细胞,菜一上桌就各吃各的。魏淑子喉咙疼,点了几道软面羹汤式的菜,边吃边想心思。
张良先开口了:“有活体养鬼法吗?”
魏淑子一愣,马上回答:“没听说过,大多是利用人形塑像埋骨,你说的活体养鬼从字面意义来解读,倒是更像鬼上身那类情况,怎么?你是不是在二混子身上有什么发现?”
张良反问:“你呢?发现了什么?”
“三牙吐出一条肉肠,吐出来以后就化了,我看到肉肠里冒出黑气,就跟上次在你身上看到的黑气差不多,没准你俩一个种。”
“你他妈跟他才一个种!”张良拿筷子敲魏淑子的头,翻着白眼说:“马天也被我打吐了,呕吐物里似有米粒形的卵,没等我看清就融了。”
魏淑子把沾了菜油的刘海往后一抹,托着下巴自言自语:“看来力量速度的增涨与肉肠相关?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又是通过哪种途径进入人的体内?吃进去的?”
张良嘿嘿一笑:“你知道吗?那座地下园林到了晚上就是个窖坑,有做小货的,嗨丸、麻草,不少小年轻缩在暗处K药,外头动静再大,也没人会出来瞄。”
魏淑子吐舌头:“贩毒嗑药?胆大包天,不怕被端?”
张良摊手:“禁了不止,酒吧迪厅里不都有溜冰的?商业街乱得很,再说那个地下园子传闹鬼,进去鬼打墙,未必能找到人,不过我提出这个来,重点不在贩毒行为,而在货上,你没听混小子说他们试了新品,老狗是二道贩子,做中间买卖,供货给他的人里面有没有龟子饲主?对外说是新品药物,实际上是养龟的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