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遥见他抱着赵敏的剑发呆,不由得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忽道:“郡主娘娘年纪虽轻,却是胸怀大志,心狠手辣,大非寻常。小骗子你可站对立场,莫要怜香惜玉,最后上当受骗。”
瑶光哭笑不得,“你脑子里能不能有点正常的东西?我与她不过是随口闲聊,还是我倒霉被捉的时候,敷衍应付下。日后见面,立场不同,只能为敌。偏偏你想的那么无聊……整天这样不正经,你还一教之主呢!”
“嘿嘿,我这教主之位,可真该感谢感谢你。”范遥阴冷一笑道。
瑶光大方的挥挥手,道:“不用谢,谁叫咱两熟呢。咱们快走,别回头等汝阳王反应过来,派军队把咱们堵城里。”
范遥被他这理所当然的态度气乐了,可如今木已成舟,又有几个男人不想大权在握,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应该继续生气,还是真应该感谢他一二。想来想去,心情无比复杂,只得跟着瑶光,先向城外跑去。
此时,天已经渐渐黎明时分,各派群雄来到西门,驱散把守城门的官兵,出城数里后,明教光明左使杨逍率领一队骡马大车来接应。
各派如今又羞又愧,纷纷对着武当和明教感激不已。
各派掌门人又纷纷上前,同明教如今的领头人范遥和武当现任掌门宋远桥一一见礼,道:“今番若不是明教范教主和武当宋大侠相救,我中原各派气运难言。大恩不言谢,为今之计,咱们该当如何,便请两位示下。”
各派摆出如此态度,竟是奉明教和武当为武林之首的意思,宋远桥连忙谦让,范遥如今为了明教,也不好摆出往昔高傲态度,学着宋远桥的样子,敷衍的客气了几句。
又有四侠张松溪智谋超群,略一计划,带着群雄往西北方向暂避。
到了一处山谷休息,明教教众最多,便派去买了些食物酒水回来,大家一起在此休整。
武当派趁机道:“此次事情皆是鞑子长久预谋导致,我武当派本来早有得知,奈何探的消息不明不白,没有证据,没法公诸于众,才害的大家遭此劫难。如今看来,朝廷已经不允许我中原武林存在,大家若不摒弃往日仇怨,同心协力,共抗朝廷,今日之祸只怕还会重演。”
此时,群雄遭擒那数日,早就受了无数屈辱,又听武当如此说,一时间,群情激奋,齐齐道:“同心协力,共抗朝廷。”
少林空智大师也双手合十,肃然道:“阿弥陀佛,少林原先与明教为敌,却不成想成了朝廷的一把刀,贫憎实在惭愧。从今以后,双方仇嫌,自是一笔勾销。今后大伙儿同心协力,驱除胡虏。”
如今的明教教主范遥也只得站起来发话道:“空智大师客气了,少林和明教本就没什么大的仇怨,如今能摒弃前嫌,自然是最好。日后,明教自然会与各派并肩携手,与鞑子朝廷决一死战。”
群雄当即高声:“与鞑子朝廷决一死战。”
各派在山谷中休整数日,见没有朝廷兵马追来,这才逐渐散去。
少林最先离去,其次昆仑,之后便是崆峒、华山,峨眉最后。
因为这次是武当前来救援,灭绝师太自然也就没有寻死,之前说‘摒弃仇怨,共抗鞑子朝廷’,灭绝师太大义当前,也不曾有异议提出,可到大家都走,她却又转头对光明左使杨逍道:“杨左使与我峨眉之仇,不共戴天。但此时,国家大义之前,灭绝不愿动手。但总有一日,灭绝定要取你人头祭奠我师兄的英灵。”
杨左使哈哈一笑,爽快道:“师太尽管来!杨逍随时恭候。”
灭绝冷哼一声,带着一众女弟子,转身就走。
明教见此,也告辞离去。
范遥临走之前,还去寻瑶光单独叙了一回话,道:“做这个劳什子教主当真累得慌,别说其他几位法王和五散人,就是我那哥哥杨左使,都是厉害至极的人物,我哪里压得住他们……你可真是给我找了个好差事。”
瑶光道:“你既然心心念念挂记着明教,何不就把下半辈子贡献出去。再者,做教主不一定就要武功压得住人,谋略、胆识、决策都是必不可少的因素,范右使有胆有识,谋略更是不一般,何必妄自菲薄呢?”
范遥苦笑:“我不该问你,问了你,你就只管给我戴高帽……”
他望着远方,发了一会儿呆,已经毁的彻底的脸上难得的流露出一丝温情,侧脸轮廓未毁,还可见当年一二分俊秀模样。半响,他长长一叹道:“罢了,罢了,我范遥一生,自负高明,却事事不成,如今身上有了明教的责任,是男人总得担起来。几十年后,不求发扬壮大,好歹把明教给牢牢守住。小骗子,你虽是故意陷害我,却把我重要的东西让给了我自己来守护……这样,我却不得不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