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听彩夏说起来那么容易,可自己总也不能那么轻松的说出来呢。
而且,
要怎么说呢?
会长,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喜欢,可不可以和我交往试试看。
会长,我从很久以前就想一直追随你,所以,就算只是看见背影也没关系,让我一直跟着你,帮你打理一些小事就好。
会长,我可以叫你景吾吗?其实,做朋友也成……
雅纪想了很多很多,可他只能那样眼巴巴的看着迹部,说不出话来。
然后,眼睛热热的,泪珠就突兀的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迹部看着他,半响,眼中闪过一抹无可奈何的神色。
“爱哭鬼……”他低声骂道,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放弃似的拍了拍他的脑袋,扯了好几块纸巾给他,身子向后退开了一段距离,不再逼他,转而望向窗外。
雅纪很失落。
迹部在网球部的时候是很放松的,一贯的自恋任性。可在学生会的时候,大部分给人的印象,刨除自恋之外,反而是一种掌控一切事物的威严感觉。
而一直在迹部手底下工作了将近两年的雅纪,对于板起脸的迹部,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惧意,或者说是由敬生畏,太在意了,反而十分注意,生怕有一点不好的地方,惹对方不悦。
所以会格外小心,并不是有意隐瞒什么……
“会长,这里就可以放下我了,我能自己走回家。”
雅纪小心翼翼的开口说。
“今晚住本大爷那。”
迹部淡淡的瞥过一眼,用理所当然的命令口吻说着。
雅纪于是不敢多言,乖乖的坐在一侧,头垂的更低了。
那天的月色很朦胧,中途还被几朵乌云遮住,天色很暗,车缓缓的行驶着,路灯明亮。
雅纪在外面逛了整整一天,其实是有些累了,可心里有事总还是放不下,实在忍不住,想起彩夏少女的勇敢,越发觉得自己没用。
最后,他鼓了半天勇气,才只敢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很婉转的说出间接告白,却又可以在被拒绝后随时弥补的含糊话语。
“会长……”
“嗯?”
“会长,你知道吗?”
“什么?”
“对于我……对于我来说……您是……很特别的……”
很轻很轻的声音,如果不是司机已经转过弯,离开了闹市区的缘故,这么轻的声音几乎是听不到的。
雅纪说完的时候,似乎终于了却了一件心事一般,眉宇间有了些微的舒展,但身子还是僵硬的。他仿佛是已经投案自首的死刑犯,虽然心情得到了舒缓,可身体依旧紧绷着等待裁决。
可是,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等了很久,
迹部没有一点反应,还是刚才的那个姿势,神色淡淡的望着窗外。
大概是没听见吧!
这样想着,神经一下子就放松下来,而那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勇气也消散的一干二净,一天奔波的疲惫也涌上心头,他用手撑着脑袋,有些难受的依靠在车窗旁,头一点一点的……
车里很安静。
许久,渐渐快到的时候,迹部才转过头,一向犀利的目光柔和起来,脸上是思虑很久后的决然表情,但出口的话语里,却带着一丝宠溺,他轻轻的回答着,“笨蛋对于本大爷来说,也是……特别的……”
雅纪沉默着。
迹部知道他害羞,在黑夜里想象着旁边的人红着脸的样子,轻笑一声,不再说话。
车停了。
“好了,下车吧!”迹部这样说着,一边拉开了车门,走下了车。
“怎么,还不下来?”他看着车里那个依靠着车窗,一动不动的身影。
他想了一下,半响,才一脸恍然,打了个响指,用懒洋洋的自恋口吻道,“啊恩,是被本大爷的表白震住了,太激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