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戴着大大的帽子和眼镜,还围了长长的围巾,把自己的遮盖的严严实实,看见爱德华的时候,也没有打招呼,只是微微点头,转身走进了医院。
然而,当爱德华走进电梯的时候,才发现对方也跟了上来。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希尔突然开口道:“他还好吗?”
爱德华不想回答他。
“昨天我有戏没有拍完……”希尔不知道为什么,低声解释着,然后,他说,“我很担心安。”
听了那句话,爱德华一怔,忍不住有些心软,“他现在还好……只是……”他闭了闭眼睛,觉得心里很难受,低低道,“只是左眼看不见了……前几天半夜的时候,还发起烧来,现在应该好一点了……”
希尔惊讶的看向他,“怎么会?怎么会左眼看不见?不是说只是摔伤了腿吗?”
“腿也有伤,但问题不大……据说左眼以前被玻璃划过一次,这次又……”爱德华想起念恩掉下舞台的那一刻,话语顿时变得有几分艰难,到了最后,已经说不下去了,再想起医生手里那张化验单,更是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是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他顿了一下,终还是继续说道,“安身上有些旧伤……被媒体知道了,指不定又会说什么,所以对外只说摔伤了腿……”
希尔更加不解,“怎么会有旧伤?”
就在这时,“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两人同时闭上了嘴,然后,沉默着一前一后走出了电梯。
爱德华走在前面,当他走到病房门前,推门而入的刹那,就看见病床上的少年转头微笑着说,“爱德华,早啊!”
“早!”爱德华笑了一下,走到念恩的右手边,将买来的早点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慢慢的解着包装。
希尔跟在后面,一边摘下帽子眼镜,一边关切的问着,“安,好一点没有?”
念恩愣了一下,将头扭过去,才看见希尔,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对不起,希尔,刚刚没有看见你,我现在很好的。”
没有看见?
希尔一怔,这才想起刚刚爱德华在电梯里的话,然后,他发现自己进门后,居然直接站在了少年的左边,刚好是对方看不见的地方,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既懊恼,悔恨又心疼的情绪,急忙走到右边,张嘴要说什么……明明平日里自己能说会道的,但这时候,对着这个病床上的少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这时候,爱德华已经一手端着粥碗,一手拿着包子递了过去,“吃饭了。”
念恩一只手上还打着点滴,另一只手正拿着遥控器在拨台,他于是转过头,不高兴的望着爱德华,孩子气的皱了皱鼻子,“等一下吃!”
爱德华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念恩犹豫了一下,“你喂我?”
爱德华笑了笑,好脾气的点了点头,一边说,“张嘴。”一边拿了小勺子去盛粥……
希尔怔怔看着他俩,越发不知道说什么了,明明是同一间屋子,可这两个人之间似乎自成一个世界,不拒绝别人,但也让人无法融入其中。
他看见爱德华眼中的宠溺和爱意,看着念恩眼中的依赖和信任,心中一痛。这一刻,他如此真实的感觉着自己内心深处的失落,忍不住一遍遍的问着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失去了?无可挽回了?
念恩没有注意到希尔这一刻的心思,他正专心的看着电视节目。
“在看什么?”爱德华扫了一眼电视问。
念恩咽下嘴里的粥,回答:“我父亲的妻子。”
“诶?”爱德华和希尔同时呆住,然后不约而同的望向电视,屏幕上是很普通的一家三口的生活画面,贤惠的妻子,乖巧的儿子,还有沉稳的父亲。
“这是什么?”希尔不明白的问,他一开始还以为电视里播的是什么家庭节目呢。
念恩摇摇头,重新看向电视的方向,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很平静的指着屏幕里的那个女人说,“她说,我母亲介入了他们的婚姻,是第三者,我是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