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静的表情,去除一切仇恨、怨怼和迷茫,少年如同涅槃的凤凰……不是流光溢彩,而是一份阅尽沧桑后的安详与淡然,他的口气并不激烈,只是平静坦诚的陈述着事实。
日向日足平生第一次有了溃败的感觉,第一次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语,眼前的少年纯净的仿若水晶一般……只是听着他的话语,想着自己的双胞胎弟弟——日向日差,想着无数分家成员牺牲后的面孔,竟是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日足大人……”
少年仰着头叫着自己,白色的眼睛清澈的倒映着自己的面容,日向日足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可憎,丑陋!
“请取消分家和宗家的区别吧!”他认真的说着,有着孩子气的天真,“我不在乎笼中鸟的封印,我只是知道,分家的人也是姓日向的!”
风鼓起宁次的发和衣角,仿佛就要飞起来的白鸟!
美好的时光啊!
第十七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个々の运命ではないことを决定した!
日向日足在颤抖,即使是受伤到最厉害的时候,即使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弟弟死去的时候,都没有如现在一般失控过。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想要如一开始想到的那样,跪下来请求宁次的原谅……但是,他说不出口,什么都说不出来……
日向家,日向家……
他踉跄着后退,一贯严峻的脸上多了抹不应该有的脆弱,他手臂僵硬的扶住一棵树,手指痉挛的生生插进树干里,心痛到了极致,抬起头,他知道,从今天起,那双透彻纯净的白色眼睛,将一直一直留存在自己的记忆中,永远无法消褪,昭示着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警醒着自己……
“你……你长大了……宁次!”艰涩的喉咙吐出了话语,日向日足吃力的转身离开,渐渐远去的背影仿佛老了十岁。
“宁次哥哥!”小小的声音响起,雏田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了树后,她怯怯的走了出来,单薄纯白的身影,在透过树枝折射过来的阳光下,更显削弱,她是那样一个温和懦弱的少女,即使说要证明自己,也善良的采取正面的对战,对她而言,作为日向家的嫡长女,作为日向家的继承人,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在那样的一个温暖的下午,在树林里独有的清新空气里,告诉宁次,“宁次哥哥,我想成为家主!”
她的语调里难得的没有一丝的结巴,就好像站在比赛场中说“自己想要靠自己的力量证明自己”那一刻一样的坚定,不容改变。
“宁次哥哥,我想成为日向家的家主!”
……想要改变日向家的现状……这句话却是没有说出口的,雏田紧张的握紧了手。
“是吗?”宁次仰头望天,淡淡的说,有那么一刻,他以为自己会哭出来,可是,没有!突然觉得庆幸……这个世界给予了他太多的真实,比前世更多的真实……
黑发轻轻的在脑后飘扬,白衣的少年静静走近她,伸出手指抹去雏田眼角的泪滴,她是他的妹妹,血脉相连的亲妹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的妹妹!
雏田仰着头,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靠近自己的哥哥,没有任何伤害的话语,没有愤怒厌恶的眼神,没有争执,只是平静的相对,她能闻到哥哥身上干净的皂角香气,她能看见哥哥目中澄澈干净的笑,一如当年初见!心头汹涌的无数委屈,无数痛苦,数不清多少个日夜,因为自己的软弱,被父亲,被族人嫌弃后,硬生生忍下的泪,灾难抑制,她用细小的手指捂住嘴,哽咽难言。
“家主吗?这样啊!”宁次理解少女的心思,微微低头,轻吻她的额头,在这个坚强柔韧的女孩面前,单膝跪下,俊美容颜如画,他握住她的另一只手,如一个守护公主的骑士,仰头去看她,温柔的浅笑,“雏田大人啊,我说过,我承认你了!从今天起,你是我唯一效忠的人!”
“哥哥……哥哥……”雏田扑到他的怀里,一时间泣不成声!
宁次望着天空,心中平静,也许……他有一点点能够体会白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