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摩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如今宋濂却在眨眼间以一人驱动了昆仑雷霆术,纵使配合了青石砖上藏起的符咒,也足以令人震惊。雁摩正在惊讶宋濂居然有此等修为,这位阆风的宗主便又是一口鲜血吐出,他灵气几近枯竭,灵台更是因先前强势一击不稳。阆风站在他身旁的弟子连忙扶住了他,同时对雁摩道:“雁将军,就是现在!”
眼前雷鸣稍弱,显出了凤鸣一分身形来,雁摩眼似鹰,再准确不过的抓住了凤鸣千分之一间露出的弱处,手中长刀扬起,周身妖力暴涨,对准那一刻、那一点,便是绝式出杀!
凤鸣被千万金光所束缚,便在如此绝境,他竟也依然挣出一手来阻雁摩!
宋濂见状,强撑自身,他咬牙,拼着最后一式放出,数丈雷光自天而降,正似话本里的天罚,直劈凤鸣灵台三寸!
凤鸣不得不先伸手挡这一击!
雁摩刀风已至!雷霆重击破的凤鸣分身乏术,他这一刀——刺了进去!
雷光轰鸣,刀锋酷烈。三方功体激烈碰撞,满眼皆是耀目白光!
阆风众人齐齐看向天上,雁摩被雷光的轰击逼退,但他那一刀确确实实是都刺进了凤鸣的身体里。
雁摩落下,伸手也去扶了宋濂一把,宋濂反手握住他,低声问:“成了吗?”
雁摩看向空中,迟疑道:“不知道。”
昆仑昔年的道术,九十九道雷光一道不差皆劈在了凤鸣的身上,连阆风山头都因这雷霆的威力还些微晃动。这一式,是宋濂继承正法阁后,作为宗主练了约有五十年的一式。
他自知天赋不高,也从未想过要如何进阶延绵寿岁,唯有这承自昆仑,只能由宗主而习的“雷霆一怒”,他用尽了所有去学。
——因这是阆风根基,更是阆风之魂。
宋濂紧紧盯着天上,九十九道雷光散去,天上终于显出了凤鸣的身形。
他姿容狼狈极了,脸上有数处被雷鸣所焦的伤口,这些都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他的胸口正中雁摩一剑,从伤口中流出的血几乎要将他的白袍子染成红袍子。
凤鸣低头看了一眼,他不笑了。
他伸手握住了雁摩刺进他体内的刀柄,面无表情地一寸寸从身体中拔出。雁摩刀刀似宽剑,握在凤鸣的手里并不相称,他看了那刀一眼,伸出另一手,便在众人面前,将这刀折了!
应龙似是有感主人心绪,一怒之下巨尾横扫,直将数十阆风弟子撞出数百米远去!
雁摩大怒,凤鸣却道:“我收回前言,你们不是狂妄愚昧,你们是自己寻死。”
凤鸣丢开手里的刀,他伸出手掌,掌中似蕴有万钧之力。整座阆风都感受到了来自于他掌中的可怕威胁,幸而黑塔已闭,无论如何,那些弟子总归是保住了!
宋濂见那一掌即将落下,他欲抗,却是再也无力了。
他看着阆风,眼角微有泪光,低声道:“师父啊,我早和你说过,这位子我做不来啊。”
“你真不该选我……”
宋濂微微闭上眼,等着那劈山裂海一掌袭来。
可半晌过去,除却阆风多年未变的清风吹来的些许泥尘落在了他的脸上外,什么也没来。
宋濂忍不住睁开眼。
如火焰一般又似霞光绚烂的朱红长羽自他眼前掠过,凤凰清啸,直冲那漆黑应龙而去!
应龙正欲以爪撕玉凰山子民,忽被凤凰自右方袭来。凤凰的下爪又狠又稳直刺向了它下颚血肉模糊处去,双翅一震,便以足爪生生扯下了它一块血肉来!
应龙痛得只差满地打滚,它丢开了所有的人,似灯笼一般的眼睛里盯住了那只飞在天际高鸣的、尚未成年的凤凰。
玉凰山见了,皆忍不住低声欢呼道:“是陛下,陛下来了!”
朱韶的出现,就像是给玉凰山的所有人打下了一针强心剂,他们重拾了战意,就连被断了刀的雁摩也目露喜色,他正欲跟着朱韶一并先杀应龙,却被徐启明叫住。
徐启明道:“你总要有把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