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韶攥紧了手中的珠子,他颔首道:“看来不哭阎王守在此处,只为等我。”
知非否笑道:“倒不是专程等着妖主,只是秦湛与一剑江寒两人的剑,我着实惹不起,也不想惹。前头有的是想要领教的疯子,我干什么要去扰了他的兴致,倒还平添个怨愤。”
一剑江寒盯着他,半晌说:“若是我想与你试剑呢。”
知非否笑答:“那就看在阁下心里,是区区在下的命重,还是燕白剑主的命中了。吾主一悟炼狱窟数载,今时今日的燕白剑主,还能再胜一次吗?”
一剑江寒握紧了剑。
朱韶却看着知非否道:“一剑前辈,对付自负聪慧之人的最佳方法,就是永远不要听他们开口说话。”
一剑江寒回了头,便见朱韶将珠子从手心抽出,缠上了自己的右手手腕,他瞧着倒似未曾受到知非否半分影响,反对一剑江寒说:“对付他,只需要一个字不听一个字不信,原封不动去按计划行事便可了。”
“前辈与师尊且去,这里有我。正如师尊前日所言,各行其则,各走其道!”
一剑江寒深深看了朱韶一眼,末了方说:“此人狡诈,你自小心。”
朱韶颔首,他看向秦湛。
秦湛并未安慰他,反颇为冷淡地说:“别死了。”
“我秦湛的徒弟,可殉于道、可亡于战,但绝不可困死于‘心’。”她看着朱韶,像是要将这句话敲进他的心里去,“阆风剑阁的传人,无论手中是否执剑,剑意存心。”
朱韶向着秦湛深深敬了一礼,他道:“是。”
雾气更浓。
秦湛和一剑江寒离开,这两人离开,无疑也在知非否的预计之内。
他看着朱韶,折扇轻敲指骨,忍不住轻笑道:“说实话,我本以为四宗会派来对付我的会是大莲华寺的和尚,为此我还特意翻了基本经书,免得今日里他要对我论道。”
“没想到……竟然会是玉凰山的妖主。”他幽幽问道:“只是不知,妖主是为母亲而来,师父而来,还是为师弟而来?”
朱韶缠完了珠子,他慢条斯理道:“你说什么?我没太听清。”
知非否瞧着他笑意逾深,朱韶抬起了头,捏着红珠的手指已开始结印。他道:“不过没关系,我也不打算听。”
“枯木逢春术,真巧,我也会一点。”朱韶含笑道,“只是不知我这一点,和你那一点,到底是谁更精通一些?”
雾更浓!
雾气中似隐有人影绰绰。
跟在朱韶身后的灰衣将军已嗅到危险的气息,他连声提醒:“陛下,小心有诈!”
朱韶却说:“五行道,运五行之术。太上元君昔年悟道,明晓天行有常,以五行孕育天地。天地即是五行,故而生于天地者,便是天生五行道。枯木逢春看似是逆天转运,实则不过只是五行搬转。”
“既仍是五行,便脱不出天地去。”
朱韶凝视着雾里影影绰绰的知非否,手中红珠越发红艳,他问:“不哭阎王如此聪慧,可知五行修至极限是何?”
雾里似乎有人答:“自然是逆天转运,枯木逢春。”
朱韶微微笑了笑,他抬起了手,红珠在他指尖——朱韶道:“不,是似幻还真。”
风中雾停了。
忽然间,这雾中汽一夕蒸腾化无,只有风为刀刃,齐齐皆向雾后指扇的不哭阎王划去!风刃似刀,知非否倒也晓得厉害,他折扇一张,便又是一道迷雾遮掩视线,有风过着迷雾,擦过了他的脸颊流下一道血痕。他伸手将血渍抹了,笑了声:“似幻还真吗?”
“只是不知这真的是雾,还是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