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澜尘说:“她不会背叛,温师叔也不会。”
桃源坞主拗不过绮澜尘,却也不想自己最满意的接班弟子搅进这样一场麻烦事里,便关了她的禁闭。绮澜尘虽被关了起来,但她已将消息递给了一剑江寒。论战力,她本就不如这位昆仑最后的传人,一剑江寒收到消息,即刻赶往阆风。
阆风皆不知这风口浪尖上,这位昆仑的弟子前来所谓何事。那时因温晦背叛的关系,阆风也不被正道所信任,若是想要抗敌,一剑江寒该去的地方应该是祁连剑派才对。
老宗主沉吟片刻,问了一剑江寒来意。
一剑江寒眼如刀锋,他对着阆风宗主握住了自己背后的剑柄,语气似是晚辈拜访般尊敬,话却说得定如磐石毫无回转。
一剑江寒道:“我来见秦湛。”
阆风宗主大怒,一剑江寒却已重剑出鞘。
温晦有多厉害,厉害得让人不敢略其锋芒。
一剑江寒呢?
温晦还在的时候,所有剑修的光芒都被他遮了去,当他离开了,一剑江寒终于有机会在那一日让所有阆风的修者见识到,他有多强。
一个年不过半百的修者,一个修为甚至未达阆风宗主一半的年轻剑修。
他凭着手中两把剑,凭着眼中剑意,心中剑锋,偌大的阆风,竟没有一个阵法一个人能拦住他的脚步。
他一直打进了筑阁内,筑阁有法阵相拦,他入不了,便眼露厉色,要以剑锋毁之!
连当时的筑阁掌事者都骇其剑意,为避其锋芒,只得开阵。
当时的冷中庭想得很简单,一剑江寒不是没有人拦得住吗?那就放他入黑塔,一并关了算了!
可他却没想到,一剑江寒寻到了黑塔却并未进去,而是对着黑塔大喊了一声:“秦湛,我来见你,你不该出来相迎吗!?”
冷中庭听着这话只觉得可笑,一剑江寒怕是年少气盛又生得个破落门派,对于筑阁黑塔一无所知,从筑阁黑塔内出?他真当只是几个封灵阵法吗?秦湛就算还有燕白在身,可被封了灵的修者能做什么?
难不成就靠一把剑,与数位年过三百的修者相斗吗?
一剑江寒未免也太过看不起筑阁,也太过看得起秦湛了些。
温晦是个怪物,这也不代表剑阁就真强到无人可挡了!
一剑江寒可不管那些,他只是在等。
徐启明那时还不过是掌事弟子,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他敬佩着一身伤口拼入黑塔之前的一剑江寒,连带着也期待着秦湛能从黑塔之中脱出了。
他不是个擅长隐藏情绪的人,被冷中庭瞧见了,不免责骂:“你身为筑阁掌事弟子,竟然同情叛徒的徒弟,往日里教你学的那些道理,都学去哪里了!”
徐启明老老实实挨了骂,可眼睛仍是止不住往那里看。
秦湛被锁时他也在场。
她指着燕白剑,就像是一只无人可挡的鹰,只是冷中庭有一句没有说错,入了黑塔,只要有封灵阵在,哪怕是鹰也是被折了翅膀的鹰,断翅之鹰还能飞起来吗?
不止是他,许多人都忍不住看向那座塔,想等一个奇迹,想见一个奇迹。
而秦湛就是奇迹。
一剑江寒:“秦湛!”
黑塔震动!
冷中庭怔住,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巍峨黑塔——
秦湛从内,一剑斩开了玄铁重门。
她走出来的时候,一身白衣几乎要被染成血衣,唯有那双眼睛里,盛着剑锋冷厉,锐利骇人,直引得众人害怕。
冷中庭看着她,只见她闲庭信步般走出黑塔,血从燕白剑身上一路滴下,几乎要汇出一条道来。
像极了温晦。
秦湛道:“你怎么就在门口叫唤,真朋友不该打进去吗?”
一剑江寒道:“我还得留点力气带你出去。”
秦湛惊讶:“你居然想得这么周到。”
一剑江寒:“……”
秦湛低低笑,她握着剑,一剑江寒也握着剑。两人往外走去,这一次,竟是无人敢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