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叹了口气,他对花兰汀道:“兰汀,月姑娘如今怀有身孕,西门庄主怕是分身乏术。大哥请的御医已在路上了,我们回去吧。”
花兰汀听见这句话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七哥哥?”
花满楼转向天心月,语气歉然:“家母心忧,不得已贸然打扰。既然西门庄主不得空闲,那我们便先回去了。”
花兰汀已经忍不住,她又叫了声:“七哥哥!”
天心月仍然坐在那里,她没有说话。
花满楼是个瞎子,他明明看不见,既然看不见,为什么还会偏向天心月!
花兰汀匪夷所思,她委屈的眼眶都红了,开口对花满楼道:“七哥哥,我才是你的妹妹,你为什么要和她道歉。明明是她在欺负我!”
天心月终于开了口。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
天心月抬起了头看向花满楼轻声细语道:“是我失言了。”
她又微微笑了笑,对花满楼说:“兰汀姑娘说的不错,命总是更重要些,在这点面前,个人的喜好便不太重要了。”
她转而看向花兰汀,对她露出了抱歉的笑容。
天心月说:“兰汀的姑娘事,是我一时意气。先生还什么都不知道,若是花公子想求医,便去梅林寻先生吧。”
她看起来隐忍又大度:“我理解花公子的难处,和你的难处比起来,我的并不算什么。”
“若是花公子信任我,我去说也可。”
花满楼闻言叹气。
他这段日子叹的气似乎比前些年加起来还多。
他对天心月摇了头:“不必了。”
天心月也不多说,她笑了笑,又细声细语地叮嘱仆人好生照顾花兰汀,方才回去了。
花兰汀见她走了,对花满楼道:“七哥哥,你不能信她。我在群芳谷里就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了杀人,从不拘手段的!她是最心狠的人!”
花满楼道:“我过会儿便去见西门庄主,提这件事。”
花兰汀闻言,面上染上薄红,她期期艾艾地问:“我,我能一起去吗?”
花满楼摇了摇头。
花兰汀有些失望,她问:“为什么?”
花满楼道:“兰汀,你知道的。”
花兰汀见着了花满楼的眼睛,一时间有种被看透的狼狈感。可花七怎么会知道呢?他应该只是对自己生疏而已!
花兰汀一边这么告诉自己,一边到底不敢再多生事端。
花满楼走了,她坐回了椅子上,取了茶喝。茶水凉了,她随着一起来的贴身侍女便要去收拾了换杯茶来。
在收拾案几的时候,侍女“咦”了一声。
花兰汀问了句,侍女便从天心月原本坐着的位置上捏了枚珍珠戒指,对花兰汀道:“西门夫人似乎有东西落下了。”
花兰汀瞥了一眼侍女手中的戒指,见是枚已经泛黄的珍珠,原本不甚在意,可在看清了那枚珍珠戒指,注意到戒托上小小的一处金匠符号的时候,她不知想到了什么,下意识隔着衣服抓住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金锁,面色煞白!
她瞧着那枚戒指,惊魂不定,直到侍女叫了她两声,她才对侍女勉强镇静道:“那不是西门夫人的。”
侍女有些困惑。
花兰汀已经勉强露出了笑,她对侍女道:“拿给我。”
侍女有些迟疑,花兰汀却尖锐了声音:“给我!”
侍女惶惶,只得将戒指给了她。花兰汀攥紧了戒指,戒托咯得她掌心发疼,她却慌极了。
这戒指上有雷纯为她寻到金锁的那户金匠的痕迹——这颗珠子,这颗珠子,她还记的那名女人说过,天心月的首饰只有两件她还留着,没有融了重打贩卖。一件是她怀里的金锁,另一件是被买走了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