廻光含着笑:“花夫人到底想说什么?”
花夫人有些犹疑,但她爱女心切,仍是说出了口:“我有一小女,自幼流落在外,前些日子方好不容易寻了回来。只是她这些年颠簸在外,身体算不上好,更是常常心绞痛——我看在眼里实在心疼的很,我也知道这要求冒昧,但我希望江宫主能看在一位母亲的心疼与小七的面上,替我儿诊一诊。”
提到这件事,花如令也道:“若是能医好小女的病,我愿将秦岭一脉的利润,分予宫主三成!”
廻光听着觉得有趣,她将目光投向两人身后的少女,慢慢说:“心绞痛?这个病可不像后期能患上的,这病大多都是天生。令姝的事情我也听花满楼提过,不曾听闻身有疾病。”
她盯着那少女,说的云淡风轻:“会不会搞错了。”
她这话一说,花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看着廻光,目光也没了原先那么热切,只是淡淡道:“花家尚且不会随意找个人便认做女儿。我家小女寻到时,怀里尚且有着当年小七缝给她的娃娃,那娃娃几经修补,若非我认得针脚与娃娃衣裳上绣的那朵花——这娃娃已经快看不出当年的模样了。”
“难道江宫主会觉得,有人拿这样一个不值钱的娃娃来哄骗我们家吗?”
江廻光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容越发大了。
她直直的向躲在花夫人身后的少女看去,温声问着:“确实不会有人这么做,只是不知花小姐是在哪儿被找到的。”
廻光顿了一瞬,笑道:“群芳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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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第三
少女闻言瑟缩了一瞬。
花夫人瞧着心疼, 将她护在了身后,对廻光道:“江宫主这是什么意思,我儿来历也要向宫主交代清楚吗?”
“这倒是不必。”廻光直起了身子,“我只是觉得奇怪,算算年纪,花小姐也是双十年华了, 怎么怕人怕得和个孩子似得。”
花夫人看了看女儿,叹了口气,见此间也并无外人方才说了句:“……小女先前确实流落群芳谷内。”
廻光的眼睛忍不住眯起:“哦?”
花夫人道:“那是个什么地方,哪怕是我也知道。能在那种地方活下来已是值得烧香拜佛的事了, 她会怕人一些,不是再好理解不过的事吗?”
廻光笑了,她支着下颚,慢慢道:“群芳谷的姑娘可不怕人,都是人怕她们。况且我昨日也见了花小姐,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瞧着也挺自在。”
“她倒不是像怕人,只是像怕我。”
廻光将视线转向花夫人,开口道:“花夫人应该知道,我这人平生好美人,群芳谷我也去过, 天心月甚至就是我救下的。若是花小姐出自哪里, 怎么也不该怕我呀。”
她笑得意味深长:“还是说正因为我与群芳谷熟悉,这位姑娘有些事怕被我知道?”
花如令知道江廻光在江湖上的地位,也明白她从不屑于构陷诬赖。听着她如今一连串话里话外质疑着花家寻回小姐的话, 连花如令也不免陷入怀疑。
确实不会有人拿一个娃娃来骗人——可是,若是对方知道那娃娃代表什么呢?
躲在花夫人身后的少女瞧清了花如令神色的微变与花夫人陡然的沉默。她咬了咬牙,捏着自己的裙角,正是一步踏了出来,仰着脸对廻光道:“江宫主不治便不治,莫要欺人。”
这时候她倒是有点儿双十年华的样子了。
廻光瞧见了,讥诮一声:“这不是能说话吗。”
少女咬着牙向着廻光拜了一拜,倒是敢直视着她说话了:“我害怕江宫主,全是因为江宫主在江湖上嗜杀成性,即使是自己的师姐,也能因一句话不合而动手暴毙了她——母亲与父亲不问江湖事,七哥哥甚少与凶杀者往来,自然是不清楚宫主是何等可怕之人!”
“如今我与宫主初见,宫主便咄咄逼人,我如何能不恐慌,如何能不害怕!”
花满楼听到这里,忍不住出声喝止:“兰汀!”
少女被喝得一滞,有些委屈地看向花满楼:“七哥哥。”
廻光笑着看向花大道:“花侍郎,这就是你托天心月来求我帮着一起寻的胞妹?”
花侍郎眉头紧蹙,他见花夫人神色不好,便不得不向廻光拱手道:“江宫主,今日家父大喜,还请您让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