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月莞尔:“花公子这是要教我做人的道理?”
花满楼摇了摇头:“我尚且没有这个资格,只是想告诉姑娘,没有人会觉得姑娘是个麻烦、也没有人会觉得姑娘是该一个人的。有时候放松一些,随性一些,甚至于懒散一些,都不是错。”
天心月道:“在花公子眼里,我似乎是个过于律己的人。”
花满楼道:“月姑娘的律的不是己,是心。”
天心月:“……”
花满楼:“月姑娘应听我大哥说了,我有个走失的妹妹。如果她如今还活着,也该是姑娘这个年岁。”
他含着笑意:“这个年岁的姑娘,哪里需要律心呢?”
天心月瞧着她便说不出口。她的嘴唇蠕动,最后也只是归于安静。
花满楼说:“我的耳朵很好,月姑娘可以将安全交托于我。就算是不信任我,也该信任盛大人的安排。”
“所以月姑娘,你想做什么,就都去做吧。”
“不用去考虑京城局势,也不用去考虑别人。”
天心月在桌子前坐了很久,好半晌她才说:“我想去逛一逛京城,我听说京城里有家珍珑阁,里面的首饰极为精巧。”
花满楼颔首:“在城东,离这儿不远,我可以带你去。”
天心月似乎鼓起了勇气,她笑道:“听说京城还能买到苏州的刺绣,有些还是贡品,是真的吗?”
花满楼含笑:“对。”
天心月站了起来,她对花满楼道:“那我们去看看吧。”
天心月其实已经过了爱美的年纪,但她却还是去瞧了,像是要圆满自己多年前的梦。珍珑阁的首饰也未必就是她见过最好的,但见到了却也还是开心。
她买了凝脂玉的簪子,选了新的耳坠,又买了几身新的衣裳。
离了店,便去一旁久负盛名的酒楼坐一坐,点上一壶茶,半壶酒。
天心月正就着甜酒尝着京城的点心,忽见花满楼侧过了头去,似是听见了什么微微皱起了眉。
天心月好奇,问了一句:“花公子,怎么了?”
花满楼顿了一瞬,方才对天心月说:“他们在说一件事。”
天心月玩笑道:“那得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你露出这样的神情。”
花满楼道:“叶孤城约了西门吹雪决战。”
天心月握着酒杯的手一抖,几滴酒液撒了出来。
花满楼道:“京城似乎开了赌盘,赌谁胜谁负。目前买西门吹雪输的人尤多,似乎是他受伤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月姑娘,你对他的伤势应该很清楚,他在这时候对上叶孤城,有胜率吗?”
花满楼得不到回答,又轻声问一句:“月姑娘?”
天心月有些发愣。过了会让她才笑道:“大抵是没有的。那一剑穿透了,就算他医术盖世,没有一些时日也养不好。那些人有没有说决战是什么时候?”
花满楼道:“不知,有人说是六月,也有人说是七月。总归……不超过一月。”
天心月忽而沉默,好半晌,她轻声问:“他延战了吗?”
花满楼迟疑道:“似乎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花满楼顿了顿,还是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了她:“我今日来见姑娘前,其实收到了陆小凤的传讯。”
“西门吹雪已经往京城而来,准备决战了。大约也就是这两天到。”
“月姑娘,若是他当真要决战,你是否要去见他一面?”
这次决战与同独孤一鹤不一样。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都是不死不休的剑客,他们若是决斗,必然会有一人死于对方剑下。西门吹雪自出道起未尝一败,可叶孤城却也曾以垂髻之龄接掌白云城,力压南海剑派十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