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西门吹雪闻言后看了天心月一眼,而后慢慢开了口:“阿月?”
天心月到了这时候居然面不改色,更奇怪的事她一点儿也没多想。
西门吹雪在她这儿太好懂了, 他会这么问,只会有一个原因——你居然没有告诉过我你的名字。
天心月这么想着,心里有点虚又有点儿甜,她甚至面对着西门吹雪的疑问再坦然不过的看了回去, 明摆着西门吹雪拿她毫无办法。
天心月说:“对呀,我叫阿月。”
她弯着眼:“先生以后要不要试着也这么唤我?”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倒是廻光瞧着这画面刺眼,心里生出了点不愉快的情绪。她敲着楼梯扶手,不快道:“你让他叫什么呀,我叫着才好听。”
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觉着江廻光大约是故意来找茬的。这世上有人一见如故,自然也有人一见如仇。西门吹雪和江廻光之间,大约就属于后者。
天心月敏锐地察觉道了这一点,她默不作声的伸手握住了西门吹雪未握剑的那只手,眼眸微微垂着, 脸上的笑容温和又宁静。西门吹雪见着她, 江廻光也见着她。
天心月浅浅的笑着,这两人忽然便平和下来,谁也不愿意做那个使她面露不愉的坏人。原本的紧张气氛在一瞬间崩散, 花满楼察觉到了这一点,不由露出了笑。
他是越发对这位凤姑娘感兴趣了。
古有美人一笑倾国,现如今也有人可以浅笑阻止了西门吹雪的剑与江廻光的掌。他见不到那样的笑倒真的有些遗憾了。
廻光不去看西门吹雪,便不由提起另一个人,她四下看了眼,问道:“陆小凤呢?我听说他也在扬州,怎么不见他?”
陆小凤匆匆赴约。
他赶到扬州冶春楼的时候,薛冰的脸上已经浮出了不耐烦的神色。她穿着一袭红衣,又是个再漂亮不过的小姑娘,即使脸上满是不高兴,也让人生不出半点不欢喜。
陆小凤到的时候,恰好能救下一个冒犯了姑奶奶,差点儿就被割了耳朵的男人。
他一边让男人赶紧走,一边颇为无奈道:“我的小姑奶奶,他又怎么惹着你了?”
薛冰道:“他盯着我看,他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把眼珠子黏在我的身上!”
陆小凤:“……”
饶是陆小凤知道薛冰泼辣,听着她这么不留情面的评价,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眼珠子。薛冰见了,忍不住噗哧一笑,而后才道:“现在知道怕啦?知道怕还敢那么久不给我消息!”
陆小凤知道薛冰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么说只是牵挂自己,所以也不反驳,只是举手投降:“我这不是收到消息就赶来了,小姑奶奶,又怎么了?”
薛冰剜了他一眼,又重新坐了回去。
扬州的糕点是一绝,冶春楼的糕点更是一绝。薛冰捏起一枚豆腐皮做的翡翠包咬了一口,咽下后方才不紧不慢道:“我能有什么事,我还不是担心你这只小凤凰着了别人的道。”
陆小凤闻言眸光一闪,他坐在了薛冰对面,笑道:“哦?这话怎么说?”
薛冰丢了糕点,眸光认真地盯着陆小凤:“你这次去杭州,是不是认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是移花宫的琴师。”
陆小凤开玩笑说:“你连这个都知道?难道你一直在偷偷跟踪我?”
薛冰见陆小凤一副不太在意的模样,面上恼怒。她踢了陆小凤一脚,而后道:“如果不是关心你,谁要理这种破事!”
顿了顿,她还是说:“你离那个女人远一点!”
陆小凤微微一笑:“她是我的朋友,你总得给我个理由。”
薛冰冷冷道:“她是天心月,这个理由够不够。”
陆小凤的笑容渐渐消失,他对薛冰道:“这个笑话可不好笑。”
天心月的名字陆小凤当然听过,在大部分人的心中,这是个再坏不过的名字。这个名字的主人以美色杀人,江湖上见过她后还能活下来的,只有神侯府的冷血。然而即使是冷四爷,天心月也成了他手下唯一一个没能缉拿归案的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