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懒得算自己现在多大了。每天日子的重心除了练剑修行就是刺杀飞蓬。夕瑶说这么多年下来我的心态几乎还是和当初刚入天界时一样,小孩心性,一点都没长大。我却不这么认为,至少比起以前我现在偷袭飞蓬的时候,懂得趁他分神防御最弱的时候下手。
九天玄女几乎成了我的另一个师傅。她偶尔会指导我一些法术,更多的情况下则是告诉我追女孩要注意些什么,面对如飞蓬那般的强敌我该如何如何才能抢到夕瑶。
我觉得她纯粹是因为这么多年都赢不了飞蓬,试图挖他墙角给他添堵。虽然我也挺乐意给他添堵的。
不过至此,九天玄女在我心中曾经的偶像地位也锐减了下来。其实看似冰冷不近人情的玄女娘娘,有的时候,还是很小孩心性的。尤其是唆使我去追夕瑶的时候。
但她每次也不忘记提醒我天规的问题。喜欢夕瑶神女没问题,她还支持我去挖飞蓬墙角。但是绝对只能是“发乎情止于礼”的柏拉图式。天规明晃晃在那摆着呢。
飞蓬不在的时候我喜欢一个蹲在屋顶看月亮看星星想重楼。这么久了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样了,活的好不好累不累,这么多年过去了有没有长高有没有变帅,什么时候才可以和姐姐联手,咱们一起干掉飞蓬。
想的多了也就会慢慢的平静下来,心如止水般的感觉会带给修行进一步的提高。仰头看天看累了,就爬下屋顶,回到我的屋子里休息。然后,一天就又这样平静的过去了。
这一次飞蓬去的有点久。他过了整整一个月才回来。我看着他浑身浴血不复往日轻松出尘的状态下意识的握住了承影,却又在对上他那双有着些许疲惫的眼时放下了手。
每次和飞蓬出征的士兵将领从未有过伤亡。
——交给将军就可以了。
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包括飞蓬自己。他只需往神魔之井边一站,魔族便已肝胆俱裂。只要他握住他手里那把闪着寒光的剑,他就是战无不胜的九天战神!
所有的战斗都是他的事,早已习惯于单打独斗,早已习惯独自一人,恐怕他连群殴是个什么概念都不了解。照夕瑶的说法,飞蓬就是这么独自一人,从一个普通的天兵变为了如今天界的第一神将。
我沉默了半晌终究是敛下了杀气。飞蓬对于我没有如往常那般找到空子就毫不犹豫攻击的举动感到些许不解,但依旧什么话都没说。
“去找夕瑶姐,不要总是给洗衣服阿婆添麻烦。”我抬头斜了他一眼,打了哈气便打算回去休息。而飞蓬则是难得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眉道:
“洗衣服的阿婆?府里有这一号人吗?”
我顿时一口气卡在了嗓子里。我随便瞎诌的一个人,我怎么知道有没有!强行平息了自己心中莫名的怒气,我嫌恶的挥挥手道:“赶快换身衣服去找夕瑶,劳资要休息了别搞得跟凶案现场似得瞎晃。”
“凶案现场?”
我一怔,突然想到不食人间烟火的飞蓬怎么可能知道凶案现场这个词,这个时候人界的司法部门有没有成形还不知道呢!懒得和对方解释,我直接掉头就走,飞蓬却看着我的背影淡淡的丢下一句话。
“不用担心,我并未受伤。这是敌方的血。”
……靠,劳资当时为毛没拔刀!
“不过,这一次剿灭魔族,我从一个中等魔族的口里听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消息。”
飞蓬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我却从中听到一丝仿佛有些波动的情绪。停下了脚步,我转头看向那名俊秀如玉的青年,他琉璃般的瞳孔此刻闪着夺目的蓝青色光芒,嘴角似乎不受控制的上扬。一个念头隐隐约约的浮现在了我的脑海,却不甚清晰。
飞蓬看着我,嘴角微扬,一字一顿道:
“魔界最近乱的越来越厉害是因为魔尊换人了。”
“新任魔尊似乎只有三百多岁但却亲手了结了上万年修行的前任魔尊。”
飞蓬说的很慢,我的心脏却跳的很快。我盯着他的脸,几乎抿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