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挠挠头:“……已经看不见飞剑客了,所以还是不要那么叫比较好。”我老实的摊手,“那么叫我压力太大。”
庄主看着我良久,半晌缓缓道:“也好。”
听着那句“也好”,我面上舒了口气,可心里却纠结成一团。就像是被猫顽皮过的线团,乱糟糟,想要捋顺了却又找不到头。我这厢正对自己最近起伏较大的心绪烦恼时,那边庄主又淡声问道:“你对脚印很执着?”
“……也不——哇啊!”
话未说完,我忽然感到脚尖猛的离地,吓得我第一反应就是抱住身近人的脖子。冰凉的气息萦绕,风将我的头发吹得飞起,我一口气还未提上,眼前的景物便向电影快进般在眼前飞逝而去!
和这轻功比起来,我的轻功真是弱爆了!从最初惊吓,到如今忍不住从心底溢出的兴奋感。我看着夕阳子啊眼中快速缩小,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如果庄主的轻功早就到了这个地步的话,为什么之前我总能跟上从来没有被甩下过呢?
我没有去细想,就像我知道像现在这样似乎也是不对的,可我也不愿去想为什么不对。
忍不住将伸手将庄主抱得更紧了些,我看着沙地上只有一对脚印,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有一个冬夜,下了整整一晚的暴雪,厚厚积雪将门槛都盖了过去。我抱着庄主的剑在雪地里蹒跚,他那时候也是这样,干脆将我抱了起来,足尖在雪中轻踏,断了另一人的足迹,却是两人。
我有些不大明白庄主为什么这么做,因而到了蓉娘的屋子,庄主仍未将我放下,却是向着蓉娘颌首,径直将我放在屋内的扶椅上。蓉娘见到庄主这般表情,原本的笑容有些浓重,她郑重的向庄主颌首。随即右手便搭上了我的脉搏,左手又以着非常奇特的手法抵住我身上多处经脉,仔细观察半晌后,忽而又松了手,冲庄主点了点头。
庄主和她走了出去,我却觉得有些不对。提步刚想跟着离开,却被在一旁端着杯水的飞剑客阻止:“蓉蓉不想你去,你最好就呆在这里。”
我无比沮丧的重新蹲了下来,给自己又细细的把了把脉,随后想想又从系在衣服内袋里的布囊中取出自己的针袋,从中抽出一枚细针,往先前蓉娘点过的一处穴道扎去,半晌我将银针抽了出来,对着油灯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果然没有一丝暗色。
飞剑客似是早料到是这样,从头至尾都看着我白忙活不发一言。我拖着下巴看他,蓦然开口道:“我中了毒?”
他挑了挑眉,却并未承认。我叹了口气,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道:“之前有琴女说我中了她的焚琴我就觉得奇怪了。百毒不侵的是庄主又不是我,而且我研究了那么久的医术,不可能连中毒都察觉不到。”
“有琴女可是连自己亲姐姐都能杀了的狠角色,她说对我下了焚琴便一定是,而我却没有丝毫中毒迹象。”我盯着手心半晌开口道,“估计是因为我中了更厉害的毒吧。”
那么这个毒是什么时候种的呢?我莫名想到了在水阁中的那枚毒针,可又忍不住摇头。唐天没必要框我,而像他那么笨的家伙,如果真知道我中了这么厉害的毒,怎么会一点破绽都没有?
我是什么时候中的毒?看起来庄主是知道的。我几乎从未和他分开过,这毒又要怎样才能让他发现我中毒,我自己却全然无所知呢?
我陷入了思考,飞剑客却忽然开口道:“你中不中毒根本没什么区别。”
他看着我,那双黑色的眼睛凌厉的就像最好的玄铁:“只有他在,你就死不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所说的“他”是谁,等回应过来,忍不住也笑了。也许这是种盲目的信任,可我心里的想法却是和飞剑客一样的。
有他在,大约原本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蓉娘和庄主从屋外走了回来,我坐在椅子上难得乖巧的看向庄主,庄主垂眸,似是安抚性的拍了拍我的头,沉沉道:“阿北,我们明日离开。”
明日离开?
我有些诧异的看向蓉娘,蓉娘轻咳了一声,故作严肃道:“你们还想赖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