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了。】
干涩的泪腺再也排不出星点液体,飒墨言的大半个身体都被绑着绷带,稍稍动弹,便是鲜血溢出。
滴在面颊上的腥稠液体依稀还有感触,没有厌恶感,没有任何不适。
松本医生折腾了这么多年,血罗刹终于可以名副其实,再也不惧血了。
“啊。”飒墨言弯起嘴角,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真是的……肚子饿了。”
听见门扉拉开的声音,飒墨言冲着来人懒洋洋的道:“有酒吗?一君。”
飒墨言原本是不喝酒的。因为她的酒品太差而且几杯就倒。
斋藤一给她拿来了许多度数不高的果酒,看着飒墨言一开始一杯一杯的喝,再到后来干脆一瓶一瓶的灌。——就像她喝不醉一样。
斋藤一没有阻止她,一直到对方背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他才阻止了飒墨言近乎自虐的举动。
即便是果酒,当辛辣的液体滑过喉管时带起的战栗还是让飒墨言不住的咳出声。她看着被拿走的酒瓶怔了三秒,冲着斋藤一勉强笑了笑:“最近外面似乎很乱,出了什么事情吗?”
“……不,什么也没有发生。”
斋藤本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他和飒墨言呆一起的时候往往都是飒墨言在不停的说,而他安静的听。如今当飒墨言疲惫的连口都不想开的时刻,屋内便只剩下安静。
飒墨言按了按额角,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对了,一君。你现在是跳槽了对吧?伊东的待遇怎么样,有没有给五险一金?”
斋藤一嘴角微扬,声音清淡:“没有。”
“擦,我就知道他是个坑爹货!”飒墨言愤愤的一拳砸了砸身侧的榻榻米,“果断跳回去吧,近藤局长虽然不给报逛窑子的钱,但也好歹给五险啊!”
斋藤一拍了拍飒墨言的脑袋,勾唇浅笑道:“啊,很快。”
——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当天晚上,飒墨言难得没被正结痂的伤口弄得发疯,她在睡着之前扯了扯坐在自己身边的斋藤一,揉了揉眼睛困倦道:“一君,反正现有的资源不用白不用,你能不能借伊东这边的人脉帮我打听一个人?”
“……谁?”
飒墨言打了哈欠:“我大哥啦,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在这个世界,他的确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嫁人也没通知他,你帮我给他捎个信,告诉他我很好就行。”
她忍不住抱怨:“那家伙就是笨蛋!下了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执拗劲也不知道像谁!”她顿了顿,撇了撇嘴角,“连想要的老婆最后也没讨到……笨死了!”
斋藤一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要怎么通知他?”
飒墨言张了张嘴忽而又闭上。
“算了,反正以我们现在的立场而言……”
斋藤一忽然伸手取走了飒墨言已然卷刃的罗刹:“过段时间我要去一趟江户。顺带就替你去修刀……我会将你的消息告诉那位刀匠。”
飒墨言一愣,半晌才回过神。她的嘴角克制不住的上扬,伸手拽住了眼前男人的衣摆,将头靠了上去。
——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藤堂平助坐在门外的廊边,嘴里叼着根枯草,百无聊赖。眼见斋藤从屋里走出,他急急起身,压低声音开口询问:“墨言怎么样了?”
斋藤轻轻点了点头。
平助舒了口气,自几月之前就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似是想到了什么,平助皱起了眉:“现在大街小巷都在传是左之杀了坂本龙马……”
斋藤一忽然伸手阻止了藤堂平助未说完的话。他目光微闪,摇了摇头。
平助不解,而斋藤只是看了一眼合拢的门扉,语气清淡:“别告诉她。”
“什么?”
“坂本龙马被杀的消息……瞒住墨言。”
【……先生,他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