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这个国度在春天来临之际是美丽的,那艳艳的八重樱在袖珍的街道后舒张着枝干。微风轻拂而过,便是一片片樱色的幻境。
飒墨言抬手接住一片自墙的另一侧随风而落的花瓣,有些怔怔的抬头望向天际。天空是京都难得的澄澈透明,她仰头看着天。越过西本愿寺一排排高低不平的建筑,旋转而上,却像是独立于一场寂静无声的电影。
“飒桑,吉时到了。”
雪村千鹤略带兴奋的声音传来,飒墨言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看着系在腰带之外的金色璎珞,将置于梳妆台上的扇子别上腰间,她迟疑了半刻,却还是握住了自己的刀。
雪村蹬蹬的脚步声接近,飒墨言刚刚抬头,便看见依旧是一袭男装的千鹤原本期待的脸孔变得微微不赞同:“飒桑,这样拿着刀很奇怪啦。”
千鹤少女一手叉腰,一手竖起食指不赞同的挥了挥。她笑着走进,抽出了飒墨言的罗刹,然后帮她撩起了罩衣,将罗刹藏于重重和服之下,紧紧只露出了刀柄让飒墨言的手一垂下便可以握住。
“这样不就好多了吗?”千鹤笑着,帮飒墨言整理好了罩衣遮住了最后的刀柄,“不过,墨言你的脸色不太好看,昨天没睡好吗?”
飒墨言有些疲惫的打了个哈欠:“啊,昨天看书看得有点晚。”
千鹤好奇的往放在屋子中央的小桌看去:“飒桑在看什么书呢?是战国策那一类的东西吗?”
“噗。”飒墨言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怎么可能啊,是医书啦医书。对了千鹤你和你父亲学过医术吧?松本先生给我留下的书籍里有些我不大能理解,你能抽空帮我讲解一下吗?”
千鹤闻言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我只对处理外伤比较了解,飒桑为什么不去问问山崎桑呢?”
“山崎?”飒墨言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我早就去问过了,结果这家伙一听说我要咨询的是……总之,他也没办法帮忙!”
飒墨言有些苦恼的看着被自己研究了许久的书,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真是的,果然还是出门找个医生问问比较好吗?”
当飒墨言回忆起被自己刻意遗忘许久,关于新选组众人命运的记忆时。她沉默了很久,久到太阳不声不响的落下,夜晚开始笼罩世界——她依旧怔怔的站在原地。
——直到,松本良顺收拾好了医箱,经过她发呆的庭院。
“……松本先生,你可以教我医术吗?”
——这就是飒墨言坐在沿廊上,看了一天的樱花树,最后得出下定的决心。
命运也好,历史也好,在没有经历结局之前,谁说它就一定是不可改变的?至少,对于身在了这个世界的飒墨言来说,明治时代,那是将是一个不定的未来,而不是早已书写完毕的过去。
“……未来,总是不确定的。”
飒墨言至此之后每隔几天便去拜访松本良顺,然后拿着队内身体不适的队员们做着试验品。
虽然——
“(抽搐)墨言……他的症状是内热,不是虚寒。”
“(虚心)哎?是这样吗?抱歉,松本先生。”
“……墨言,你该扎针的穴位是上半寸,那儿没有任何穴位。”
“(快速拔掉银针利索重新插进去),这次对了吗?”
“……(无力)再下半寸。”
这样的场景几乎持续了好几个月,当飒墨言终于成功诊断出一个病例时,整个新选组都异常热泪盈眶。没有人知道“血罗刹”为什么忽然醉心起了医学,他们只希望自己千万要足够强壮千万别病了给对方逮住。尤其是在松本先生又离开了京都如今没有人能阻止善后的当今!
大部分队士都不知道血罗刹是女人,因而当近藤局长的义妹终于要嫁给斋藤队长,全队开始忙碌,血罗刹开始看不见身影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对为组内和平稳定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的近藤小姐即三番队队长报以了最高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