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田笑了:“就算你是攘夷派又怎么样?”他顿了顿,笑意中带了丝讽刺,“不去面对,你以为你每天这么吐就没问题了吗?”
“飒墨言,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你可不要,丢了一君的脸。”
飒墨言没有回答冲田。冲田看着她紧握着刀柄指节突起的右手弯了弯唇角,悄然无声的离开。
有些事,只有靠当事人自己克服。他能做的,只有将某人的壳血琳琳的破开,然后灌入名为现实的盐水。
走到前厅,总司便听见了属于近藤勇的爽朗笑声。他拉开了门,土方等人已然早就到了。
“总司?墨言呢?”
小小的厅内,近藤勇端着自己面前的一碗汤对着冲田有些疑惑的开口。冲田笑着眯了眯眼在自己的座位坐下顺带抢了原本该属于飒墨言的食物。他抓了抓头,对着近藤勇笑着开口道:
“银酱估计不来了,她的这份就给我吧。对了近藤先生,平助快回来了吧?”
“哦,昨天接到他的消息,说是明天大概就能回来了呢。”
“……这样啊。”冲田闻言孩子气的歪了歪头,“真是太好了呢。”
安政六年十一月二十一日,这是飒墨言逃不开的罪。
抛弃了她,桂的劫狱也没有成功。飒墨言站在人群中,看着自己的老师人头落地。那般苦楚,那般无奈,那般憎恨!
憎恨着弃卒保车的桂,也憎恨着自己。那颗滚落的头颅就像是一个引子,瞬间将她自安政五年开始一直压抑着的血□愫全部引爆。
而半个月后带血的冲田总司,加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PTSD,延迟压抑的应激障碍。
飒墨言看了看自己的手,沉默着再一次注视向那满地血腥。
“——唔!”
硬撑了三秒,重新抱起木桶的飒墨言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精神力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强大。
“墨言你还好吗?总司说你想吃粥,我让厨房做了点放你房间里,你回去休息一下吧。”老好人近藤的声音在飒墨言背后响起。飒墨言目光炯炯的扭过了头,只见近藤微笑着递给她一杯水漱口。
飒墨言一边感动的接过茶杯,一边在心中第一百零一次凌迟冲田总司。
——你才想喝白粥,你全家想喝白粥!劳资吐了一天要肉啊要肉!
面对近藤的脸孔,飒墨言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吼不出来。默默的漱了口,飒墨言接过近藤贴心的递过来的巾帕捂住口鼻离开了被鸡血淋了一地的后院。
哦,今天是轮到谁打扫后院来着?飒墨言甚没有良心的想着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没记错的话,今天是轮到冲田小哥打扫后院吧?
飒墨言突然就觉得那一地红色顺眼了——虽然她还是想吐。
“墨言,土方说我该和你谈谈了。”带着飒墨言往前厅走去的近藤突然没头没尾的开口道,“总司说你不对劲,我也这么觉得。”
近藤勇转头对着飒墨言十分认真的开口道:“你不用那么苛待自己也行,我还不需要一个女人帮我上战场。”
飒墨言看着近藤勇认真的模样突然有些失语,良久,她才开口问道:“近藤先生,您的梦想是什么?”
“哎哎,你问我啊。”似乎被问道了什么害羞的事情,近藤勇清咳了两声,眼神有些漂移道,“我的梦想啊,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如关圣帝君般得大将。”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其他的人而战。”
近藤勇答的很认真,而这认真的答案却让飒墨言怔在了原地。半晌,她弯起唇瓣对着近藤勇竖起拇指道:“近藤先生的梦想很伟大呢。”
近藤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转而问向飒墨言:“那么你的墨言,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啊……”飒墨言舒了口气,“曾经没有,后来是希望可以和朋友一起开心的活到老……现在,又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