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近藤勇的惊呼中,飒墨言调整了一下自己太过狰狞的面部表情,温柔的放下被自己生生捏出了裂痕的陶碗,对着近藤颇为尊敬的摇了摇头道:
“只不过想起了一只害虫而已,近藤先生你多虑了。”
闻言,近藤也便不怎么多想,只是对着伤口的结痂褪去后露出的粉色新皮露出一抹温和的笑:
“其实,总司他很喜欢你。试卫馆原本和他同龄的孩子就不多,而总司从小又比较早熟,因而朋友总是很少——看得出来,他把
你当朋友呢。”
=皿=!
有朋友逼着重伤的你学着缝补衣物的吗?有朋友每天对着你说什么“在学不会就杀了你”这种鬼畜台词吗?有朋友到现在都念不清你的名字冲着你喊“银酱”的吗!
——近藤先生您其实眼睛老花了是吧口胡!
没有去看飒墨言那一脸“我想一口血喷您脸上让您洗洗眼睛”的表情,近藤只是温柔着看着这间小小庭院的天空道:
“结痂的时候,因为总司的关系,墨言你几乎都忘了去管浑身的瘙痒吧。”
——那是因为冲田那货逼着老子在他的衣摆上绣出朵花来,劳资哪里有空去管伤口的痒啊!
想起自己在这段时间里饱受摧残的手指,飒墨言真想找个地方默默流泪。
近藤拍了拍飒墨言的脑袋,爽朗的笑了笑:“总之墨言你该谢谢总司的,如果不是他想办法分散了你的注意力,你的伤口也不会好的这么利索。”
——这种方法在下宁可不要啊!
“嗯?近藤先生,您在这里吗?”这段时间里被飒墨言列为最高级警报的声音响起,带着丝属于少年的雀跃。冲田抱着一摊衣物看着近藤笑得纯良而腼腆,飒墨言见到那般笑容只想去死一死。
“哦哦总司,今天的教导辛苦你了。”近藤笑着几步上前,摸了摸已然长到了他下巴高度少年浅朱色的头发,感慨道,“当年总司还只有我腿那么高呢,如今一眨眼都长那么高了。”
“近藤先生,我是会长大的吗。”冲田笑着对着近藤道,“场主似乎找您要交代什么事情,您赶快去吧,这里我来收拾就好。”
“啊,父亲大人找我吗?那么墨言就拜托总司你了。”
“嗯,请交给我吧。”
——不,近藤先生,把我交给他你明天就只能看见我的尸体了!
飒墨言眼睁睁的看着近藤勇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一转头,便是勾着唇角的少年眯着眼举起了手里的衣物:
“银酱,既然你已经能下地了,那么从今天起大家的衣服就交给你去洗吧?”
【总司他是为了转移你的注意力才会那么做的,墨言总司是个温柔的孩子。】
飒墨言看着冲田总司习惯性上扬的唇角,只想自插双目——不,是帮近藤先生好好洗洗眼睛。
“银酱,你该不会是想吃白食吧?”冲田笑着上前了两步,“近藤先生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还想吃白食?”
——最后一句‘对我好’才是重点吧。这是真相吧,这才是真相吧!
飒墨言默默低下头,一瞬间陷入“掐死这只害虫或者掐死我自己”这种极好判断的选择题中,就当她想要握刀斩杀这只“近藤控”的人形兵器时,一股血腥味随着冲田的靠近直冲鼻端。
“——唔!”
血肉模糊宛若地狱的场景在一瞬间浮现在脑海。死亡的阴影,屠杀的恐惧……还有她没法忘记,头颅滚落的一瞬间。
半个月前,如终结之景的场景混着更远的记忆随着这一抹淡淡的腥味冲向眼前。
就像是一直压抑着的负面情绪,在瞬间被其引爆。
一瞬间,飒墨言以为自己的双眼又被红色晕染,浓重的恶心感从胃部直达喉咙。她强忍着不适,眼帘中只有一名模糊的少年身影抓着她的肩膀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