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朔终于停下了脚步,她瞧着女爵,见着她满身的戾气,只问一句:“你爱尤金?”
女爵脸色僵了一瞬。
明朔笑了笑,她笑起来的时候会微微弯起眼睛,就像玫瑰盛开微微弯起的花瓣。但正如女爵曾说过的那样,容貌只是纸醉金迷,时光能够带走一切。
——可若是连时光都无法带走呢?
安娜·亚当斯站在那儿,穿着件再普通不过的长裙。她似乎从未在衣着上下过心思,可所有的衣物到了她的身上,都成了华贵的礼服。
她蓝色的眼睛颇为漫不经心地扫过女爵,唇边微微一笑,语调轻似风拂,她只多说了句“是吗?”——却令女爵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是吗?”她笑着说。
甚至没有说别的。
但女爵却感受到了一种莫大的凉意,冰凉如同瀑布将她浇得僵硬。明朔什么也没有说,却轻易将她锤进了尘埃里。
尤金的爱对于亚当斯而言,甚至都不值得用来打击她。
可正是因此,女爵才觉得越发难堪。
她甚至希望明朔说一句:“真可惜,他爱我。”
可明朔什么也没有说,她只是站在那儿瞧着女爵,女爵先已溃不成军。
女爵转头便回了楼下,明朔瞧着卫兵向她致礼,便知道自己是下不去的。她叹了口气,决定按照计划继续回书房晒太阳。
女爵下了楼,在楼梯拐角处,便瞧见了尤金。她的脚步停了一瞬,眼角还残留了点儿狼狈,这点狼狈驱使她嘲讽起她面前的男人:“你听见了?你觉得她爱你吗?”
尤金整理着自己的袖口,漫不经心道:“她当然爱我。”
女爵瞧着尤金这副模样,报复的快感从心底的最深处如同野草般蔓延开来。她笑着问:“真的吗?”
女爵可怜道:“她告诉你的?”
尤金的动作微顿。
女爵笑出了声。她本以为按尤金的性格,见到了明朔与莱安特亲近的场景,绝对会做出些难以挽回的事。只要亚当斯因为莱安特的死而反抗,以尤金的脾性绝对会拿莱娜的生命来威胁她。而莱娜的个性女爵有所耳闻,她大概宁死也不会成为主人的软肋。莱娜一死,等待亚当斯的只有死亡。她也只能选择死亡。
只可惜出乎她意料,尤金竟然放了莱安特·凡勃仑一条生路。而亚当斯的冷静与配合也打乱了她的计划,不仅未能逼得尤金大开杀戒,反而使得尤金名正言顺的得到了这朵玫瑰。
但好在,她最终还是找到了两人间最大的缝隙。
女爵道:“你不敢问,你知道答案。”
她乐不可支:“尤金,你居然害怕这个。你居然害怕得不到一个女人的爱。”
尤金整理完了袖口,他拾级向上,经过止不住低笑的女爵时,平淡地留给了她一句话。
“我确实害怕,那又如何?”
女爵的笑声戛然而止。
尤金推开了书房的门,窗边的明朔迷迷糊糊地抬头看去。
尤金注视着近乎要融进阳光里的明朔,忽而对她温柔笑了一笑。他举了举手上拿着的伏特加,对明朔轻声道:“喝一杯吧。”
作者有话要说:明朔:谁还不会撕逼了。
陈寒:Goodgirl,我这里还有很多等你回来慢慢教你。
少羽:????
☆、枪与玫瑰13
人在疯狂的时候总会做些超乎寻常的事。
尤金便是如此。
酒精的香气能麻痹神经, 更能封闭五官,与之相对的, 触觉则被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