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常低头看她的暮朗,又有点儿像沉睡在那里,和死了没什么区别的罗浮。
不管是想见暮朗,还是想要回家,又或者是解决转轮台,都需要她眼前的男人爱上她。
明朔不想再浪费很多时间了,凡勃仑如果是尤金,那么她拖得时间越久,这件事反而越难办。
于是她伸出了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
像是幼猫的肉垫,又像是小鸟用喙亲昵,他眼里的好似没有长大的珍贵玫瑰轻轻碰了碰他的脸,轻声轻语道:“对不起。”
凡勃仑意识到明朔有些醉了。
他笑着问:“为什么说对不起?”
明朔却没头没脑道:“你喜欢我吗?”
凡勃仑眼中的神色便有些变了,那点墨色似乎更浓了些,他轻声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明朔轻轻凑了过去,吻了他有些冰冷的唇线。
明朔又坐了回去,对他道:“喜欢我好不好。”
那朵玫瑰就这样趴在桌上,蓝色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凡勃仑的身影。她问着自己:“好不好?”
凡勃仑觉得,这世上能够拒绝她的人大概需要一颗钻石打造的坚硬的心,非得由精火淬炼不变才能做到。
女爵说他是钢铁之心,无人得以摧垮。
但这一刻,凡勃仑心化了。
他低下头,亲了亲明朔软软的额发,笑着道:“好啊。”
☆、枪与玫瑰08
河岸街的风晚间的时刻被薄薄的雾气笼进怀里, 明朔坐在马车上,甚至能轻嗅到混在空气中的机油味。
凡勃仑将她送至了宅邸, 像个绅士般恪守准则, 温柔的摸了摸她细软的金发,对她道:“回家去。”
明朔瞅着他, 拉着他衣角的手方才慢慢松开。她点了点头, 转头要回家去。
莱娜早就看见了马车的踪影,明朔回头的时候, 她已经开了门,立于门廊处迎接明朔。凡勃仑瞧见了, 也履行了他与明朔的约定, 将责任归咎于了自己, 希望莱娜不要苛责年轻的伯爵。
莱娜瞧着明朔,她眨着含着雾气的眼睛,看起来乖巧又可怜——如果不是明朔先前和莱娜说了那些话, 并且她的口金包里还有着一把最新技术的连发左|轮|手|枪。
莱娜向凡勃仑颔首,表达了自己的感谢。凡勃仑瞧着莱娜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便也放了心,将明朔交给了莱娜后,重新登上了马车。马车车轮滚动, 不消片刻,便消失在了雾里。
明朔收回视线,莱娜瞧着她,不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轻声问:“您还好吗?”
明朔点了点头,片刻后又道:“不太好,还是有点醉。”
莱娜便连忙扶着她去洗漱休息。
当明朔喝完了解酒的药水,躺在软软的羽绒被里,莱娜替她掖了掖被角对她道:“您让我查的事情,已经去查了。凡勃仑家族的回应是——一切正常。”
明朔听到这话,原本有些昏沉睡意的大脑强打起精神:“一切正常?”
莱娜颔首:“是的。”她面带忧色:“如果是我们猜错了,那自然最好。但如果您没有猜错,这恐怕便意味着凡勃仑已经沦陷了。”
下一句话莱娜没有说出口,但明朔知道莱娜的意思。
——“仲裁者”怕是已经沦陷了。
如果连代表女王的仲裁者都已经成为黑鸦帮控制的范围,那么这座地下王国到底有多么庞大?亚当斯的那条军火线真的还能独善其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