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戚夫人口不择言的骂出了商家不守信用。
陈寒见状, 开口问道:“您特意向商家买这样的东西,就是为了害死你的继女?”
戚夫人一惊缓过了神, 她咬定道:“你别血口喷人!我只是买了个风水球, 谁知道里面有什么!”
陈寒平静道:“您怎么知道它在风水球里?”
戚夫人眼露狠厉,她咬住了下唇,口红有些花开。她冷冷道:“赵明,如果你的朋友执意要审犯人一样审我,那恐怕我就要叫保安了。”
赵明正欲开口, 陈寒道:“您最好告诉我。”
她的指尖点上了乳白色的茶桌, 指下隐有黑气萦绕:“这屋子里有什么, 您恐怕不想知道。”
戚夫人一惊, 仍然嘴硬:“这屋子里能有什么!”
陈寒的手摊了开来, 她拂过光滑的茶几,像拂过一张遮羞布。
“您是否曾经流过一个孩子,因为自己的不小心?”
陈寒语调平静,与她波澜不惊的情绪正相对的,是在她手下显出的焦黑脚印,这脚印是这么小,这么可怜。几乎在一瞬间便让戚夫人联想到了她那个因为自己的失误还流掉的孩子。
年轻的女人显然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她捂住眼睛尖叫了一声,大喊道:“张妈, 张妈,给我叫保安!”
陈寒和赵明互相看了看,见戚夫人的精神状态确实不适合谈下去,打算起身告别。
起身后,陈寒收了自己的障眼法,似告诫又似提点对戚夫人道:“夫人,不做亏心事便不怕鬼敲门。这桌上什么都没有,只是您觉得会有罢了。”
戚夫人听见了话,从指缝间窥向桌案。果然,原本在桌案上的脚印也如先前的指骨一般消失了。她松了口气,脱力的倚在了沙发上,额发都被冷汗汗湿。
她瞧着赵明和陈寒,眼中隐有恨意:“赵少爷,我好心招待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
突然间她又笑了:“你们这么帮戚乐,她感动吗?她有感谢吗?她不信这些的。李朝舟不信,所以她哪怕以前会信,现在却是再也不会信了!”
“你们就算这么帮她,她也不领情,也不会配合。她自己想死,你们拦得住吗?”她盯着陈寒,“与其在她那儿白费力气,不如站到我这边来,相信我,戚家还不是她的,她能给你的,我能给更多!”
陈寒心想:戚乐打出的牌是赵明,你难道能打出赵明吗?如果不是赵明,她才懒得管这摊事。
但陈寒连这话都懒得说。
戚家的仆人张妈匆匆赶来,扶着戚夫人喘息。陈寒和赵明自然没有等到保安把他们赶出去的意思,说了两句场面话,便也十分自觉的离开了。
出来后,陈寒问赵明:“你认识李朝舟吗?”
赵明:“知道是知道,戚乐的主治医生就叫这个名字。这是五年前的事,所以我还是知道一点的。”
陈寒皱眉:“这么简单?如果只是主治医生,那戚夫人应该不会反应那么大。”
赵明想了想,对陈寒说了句稍等。他拿出手机,盯着不知道多久都没有拨出去的号码,去问了自己的母亲。
陈寒瞧着赵明在电话接通后极为紧张的走到了一旁,脸上的神色从期待慢慢变得失望,他对电话里的人说了两句,然而等了一会儿。大约过了十分钟,对方回了电话,赵明停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挂了手机又走了回来。
赵明道:“我请我妈的秘书查了一下,这个李朝舟在移民美国之前住在G市,是戚乐当年的邻居。”
李朝舟是戚乐的主治医生。但要说上关系的话,比起赵明,他才是戚乐真正的青梅竹马。
戚乐在母亲去世后到搬去北京前,曾有一段一时间固执的守在G市的老院子里,一个孩子和负责照顾她的保姆,固执又偏执。还因为脾气的原因,整天的作天作地。而当年被迫忍受戚乐作天作地的人,就是李朝舟。
李朝舟与戚乐住在一个院子里,父母皆是国内知名的专家。戚母当年也是看中邻居,才在这里置业又举家搬来。戚母搬来这里,自然是为了戚乐的身体,所以即使戚乐的性格称不上讨喜,但至少她在能在关键时刻救命的李父李母面前十分乖巧。而正是这种乖巧,遮蔽了李朝舟当年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