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有条不紊地完成了祭典的每一步,向着神农深深拜下。随着他的动作,整个流月城所有的居民都对着神农双膝跪地,随着沈夜念诵的祷词,一句一扣首,等到沈夜将仪式完成,林霜降只觉得膝盖都跪的有些发麻。
沈夜身着礼服,威严十分。他起身祭天道:“流月城紫薇星下十四祭祀,今将填上新位。烈山部泽霆之女霜降,今任天相祭司,当恪守本心,尊祀地皇!”
这一段谢衣与瞳以在私下与林霜降演练多便,她便是紧张,身体也早已熟悉地走上前去,行完全套祭祀礼,接着跪在沈夜膝下,待他为自己带上天相祭司的颈环。
正当沈夜取过颈环,要为她戴上之时,台下忽得传来一声大喝——
“三十多年前她曾在祭典上口出狂言,辱及城主连同大祭司,早已被大祭司剥夺身份封于后山!——沈夜,你有何等本事,竟令一罪人为我流月祭司!”
☆、第35章 征途是星辰大海
话音刚落,满堂皆寂。一时间流月城每年最隆重的祭典上静地似乎都能闻见自己的呼吸声。
华月转头看去,见说话者是上一辈的天同祭司,原本早已准备好的“放肆”不得不生生逼回去——论资历,论身份,她若贸然喝斥只会给对方抨击沈夜的又一个由头。
她握紧拳头忍了下去,她抬头看向祭典上的沈夜,沈夜竟是毫无察觉一般,不紧不慢地替林霜降带上了颈环,整理了礼服,方才扶起她转而面对出生斥责的天同祭司,眉目冷淡,毫无对方预期中不安羞恼地模样开了口。
沈夜道:“天相祭司归位,实乃流月之幸,特延祭典三日,彰神上大恩。”
台下跪拜的臣民先是一怔,接着都因祭典的加长而心怀喜悦,高呼“神农”尊号,久拜不绝。台下的开口的天同祭司见沈夜如此,竟是气得面色发红,抖着手指尖声道:
“沈夜!你竟敢无视于我!?”
林霜降抬头看去,沈夜面无表情,简直就只差在脸上狂霸酷炫拽地写上“懒得搭理”四个大字。倒是谢衣出列一步,向天同祭司一拱手,温声道:
“流月古训,神农祭典之上,当只大祭司或与城主得祭神上,有关流月高阶祭司的册封更是只有城主与大祭司可做决定——敢问前辈,您又有何等本事,但敢打断祭祀,打断大祭司敕封?”
谢衣的声音温和,但扣上的罪名却是一顶比一顶大。天同祭司心下顿觉自己往日里恐怕小看了沈夜这名看起来有些软弱可欺的弟子,但却觉得便是小看了也无他事,今天这祭典本就不是沈夜死,就是他等亡!
天同祭司厉声道:“若不打断祭祀,只恐怕我流月就要亡了!”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流月城气候一日日趋于寒冷,民众更是感染上了会使身体溃烂的奇怪绝症——这所有的迹象放在神农归隐前都是从来没有的,这样的对比不禁使所有的民众心理都惶恐着,对“流月将亡”这样的字眼有着本能的畏惧——而历代流月城的掌权者也拼劲权利的阻止着这两个字的流传。
当年的天相祭司为何会被封于后山?当年的祭典上又为何死了那么多人?就因为她说了流月将亡。
林霜降有些诧异地看向台下容颜略长于沈夜的男人,心中莫名一沉。
这人敢在祭典上当着所有人面这么说,摆明了不会善罢甘休,不是借这话扯下沈夜,便是沈夜会重复昔年大祭司所为,将这人灭口。
果不其然,天同祭司冷笑道:“沈夜,莫以为你父亲和老城主不在了,你便可肆意妄为!天相祭司诅咒流月将亡,方被你父打入后山,你今将其放出,简直是不尊不孝!”
沈夜站于高台之上,侧首听完了天同祭司的话,缓缓道:“说完了?”
天同祭司一怔,点了点头。沈夜便挥手,蓦然沉下面孔道:“天相祭司扰乱祭典,怕是先前饮酒醉了!将他带下去醒醒酒!”
天同祭司不敢置信:“沈夜,尔敢!?”
沈夜淡淡道:“天相祭司,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