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秋巡图。”西门吹雪道,“一名宫廷画师的作品,赵简买了回去,给他父亲祝寿。”
“然后……?”
西门吹雪目光仅仅盯着花满楼:“按陆小凤的说法,这幅画就是赵府的催命符!他如今正去寻当时的丹青名家一窥画中乾坤,不过有一点依然确定——”
“什么?”
“画这副画的人,是南王府的画师,暴毙于二十七天前!”
唐思淼在一瞬间觉得连时间都禁止了,半晌,她才从着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开口,带着难以置信的荒谬感:“南王府!?”
“南王府怎么会和赵家扯上关系,又怎么会和我们唐家——”
“如果说不可思议,我这里刚收到的消息……也令人有些觉得难以置信。”花满楼蓦然开口,声音平静却缠绕着难以察觉的咄咄逼人,他转向白云城主,指尖是先前收到的信条,微微笑着一字一顿道:“叶城主,能否向花某解释一下,为何带走小雨的马车上……有白云城的人?”
自唐雨失踪开始,花满楼无时无刻都在思索着自己还有什么没想到,还有什么能用的力量没有借用——正如唐思淼所说,这些天他合眼的时辰一只手便能数过来,而近日他回到花家本家,也正是因为在江南一代,没有人会比他大哥所拥有的“眼”更多。
花家老大没能带回唐雨的下落,但他给了花满楼另一个重要的信息。抱走唐雨的青年腰间配着把剑,那把剑造型奇特,不似中原所产,反倒更像是南海剑派所有之物。
花满楼其实无法确定那人便和白云城有关,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一定和白云城有关。
于是他试图借此试探叶孤城。
花满楼此话一落,叶孤城便成了所有人视线的中心。唐思淼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半晌才恍惚着喃喃自语:“是了,是了,南王府……我身边和南王府有关的人,不就是你吗?”
唐思淼的眼睛深处满是阴霾:“我怎么能忘了,南王世子可是你的徒弟。叶、城、主!”
面对唐思淼的嘲讽,叶孤城默然不语。前一秒还若谪仙的白云城主,在这一刻竟然成了千夫所指的犯罪者,期间落差实在难以令人置信。
西门吹雪的眼中浮出困惑,他难以理解叶孤城的行为,更难以理解他的动机。叶孤城有着史上最卓越的剑之一,西门吹雪没法相信握着这样一把剑的人,会做出这种的事。
况且——
“没有理由。”西门吹雪道,“你没有道理这么做,叶城主,你不解释吗?”
叶孤城颌首,声线淡然悠远:“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南王世子的确是我的徒弟。”
西门吹雪的视线陡然锐利:“叶孤城,你这是指一切和你相关?”
叶孤城道:“并不全无干系。”
片刻后,叶孤城又道:“西门吹雪,我欣赏你的剑,不知是否有幸能与君一战?”
“若你胜,我便将令妹完完整整的还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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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孤城带着夜霜回到南王府的时候,南王世子正坐在正厅等他。
“你不该把事情都说出来,西门吹雪是个聪明人,他要是想到了什么,我们都会很麻烦。”
叶孤城闻声顿住,并未回头,只是冷声道:“他是个诚于剑的男人,如你计划,为了八月的决战,这一个月他无法参与唐雨的救援,你惧怕的对手,又少了一个。”
“错了,我并不惧怕他。”南王世子道,“若是师父你不被儿女私情所绊,我也用不着怕一个区区的西门吹雪。”
叶孤城缓缓转头,眼中带着讥诮:“就是这样一个区区的西门吹雪,赢了名震江湖的独孤一鹤。”
南王世子淡笑不语,叶孤城凝视了他片刻,淡淡道:“你与其担心西门吹雪这里,不如担心担心那幅画,要是真被陆小凤看出什么,那才是最棘手的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