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生活,他实在不苛求,反而很知足。这样的包容与沉静安详总容易令人失神,唐雨常常看着他就会忍不住看呆。花满楼太特别,唐雨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也见不到第二个像他这样乐观温柔的人了。
想着想着,唐雨猛地一拍额头,在身后兵荒马乱的找起来,好半天才找到一张秀好的帕子,得意的塞给了花满楼:“之前我们经过下霜的红叶林,你说知道红叶的模样,却不知道成片的红叶树是什么模样,我托福叔叔买了丝线,给你全部绣出来啦!你摸摸看,现在能不能看见?”
花满楼感慨的其实是红叶连绵如冲天火焰的模样,其实并不是不知树木连绵的模样。可见这个小姑娘记住了这句话,并辛辛苦苦绣出了图样花纹,花满楼还是有些动容,点头道:“谢谢你。”
“没什么,反正我也闲着嘛。对了!那帕子我是用梅花刺绣的,小心别碰上水,梅花刺上的毒溶进水里很要命的!”
听着唐雨认真的解释,花满楼的手顿了顿,果断将这方可以要人命的帕子锁进了马车内的柜子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和唐雨解释,像帕子这样的东西,还是不要浸满毒药比较好。
而那边的小姑娘已经又找到了新的乐趣,打开了窗户,感觉着有些湿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揉了揉鼻子就打了个喷嚏。
然而她毫不在意,目光依旧好奇的盯着一路上多变的景色,越接近江南,她就越能感觉到这里和蜀中的不同。蜀中多山,道途难走,而越往东,显然温度越怡人,连道途也是宽广的,更别提那些越发精致的建筑。
马车行径在城镇里,唐雨兴奋的指着边上的一座建筑转头对花满楼道:“那座楼好高,花满楼你的家也有这么高吗?”
这句话说完,唐雨又开口问道:“那个人卖的是什么?红彤彤的看起来很好吃的模样。”
这一句话问完,她没有接着又问出下一个问题,反而沉默了下来。花满楼想了想,让福叔停了车,侧首对唐雨笑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唐雨的眼睛骨溜溜转了一圈,露出狡黠的笑容:“我说了很多,你问哪一个?”
花满楼笑了。
当花满楼牵着抱着满怀零食的唐雨重新上车时,唐雨已经忘掉了最初的很多问题。她咬了一口梅花酥,眉笑眼开,又舔了舔栗子凉糕,觉得外面真是好。
直到将怀里各式各样的零嘴吃了个七七八八,唐雨的视线才重新投向最初吸引了自己,那红彤彤的一串山楂。唐雨严肃的盯着那串山楂半晌,小心翼翼的舔了舔,甜蜜的糖衣很快虏获了小姑娘的心。她欢快的一口咬下去,却在下一秒酸的皱起了鼻子。
“山楂大不一定甜,你挑的这串大约有些酸。”
听着花满楼带着笑意的话,唐雨艰难的将嘴里泛着酸的山楂咽下去,控诉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花满楼笑得和雅:“你挑的很开心,我不好打扰你。”
唐雨咬下第二口糖葫芦,酸的眼泪在眼睛里滚来滚去。、
她觉得自己这是被报复了,可报复她的家伙还一脸无辜的模样。重点是他报复的太好,唐雨想了半天也找不到对方报复自己的证据,只是心里觉着被报复了。
唐雨觉得按照师兄的理论她该好好报复回去,可她又舍不得给面前这名长相俊秀的温和男子一颗毒蒺藜,她一点也不想见到花满楼中毒发黑的样子。这条路走不通,只能走其他的路。
可不想花满楼笑着如同变戏法一般又变出一串糖葫芦,递给她道:“你跑去买凉糕后我请人帮我挑了一串,这串该是甜的。”
这下唐雨真没辙了,现下这种情况,是该报复还是该感谢呢?唐雨想了想,把剩下的又大又红的糖葫芦一股脑都塞给了花满楼,有些得意又有些克制地矜持道:“这些送你,不用太感谢我。”
花满楼握着满手的糖葫芦有些错愕,紧接着笑意不可抑制的溢满了他的整副面孔。
唐雨觉得自己的做很成功。
你看,花满楼不是连哭都哭不出来只能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