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漫步,走了整整半个时辰,她不清醒,看什么都是迷迷糊糊的,嘴里不停地抛出问题,问:“我们到哪里了?”
太子扯起谎来,天衣无缝。
“我们到御花园了。”他用融融目光做她的月光璀璨:“你看,今晚夜色真好。”
她憨憨娇笑,盯着他的眼睛发呆:“是啊,真好。”
不多时,药重新熬好。
这一次喂药前,他做足准备,不再用强硬的手段,而是用似水柔情将她哄得开开心心。
她甚至自己张开嘴,“啊——”
一碗药喝完,苦得她直往他怀里钻,眼泪珠子都苦出来了。
太子松口气。
她不满地戳戳他:“我喝完药了,你该夸夸我。”
最要紧的事已经做完,太子又恢复从前那副无情冷酷的样子,声音无情无绪:“夸你。”
她抗议摇头:“不是这样夸。”
太子抬手,准备用手帕替她擦掉嘴边的药渍:“不是这样,那要怎样?”
美人忽地直起身子,扑过去就是往他脸上亲一口,药渍全沾到他脸上,她羞涩垂下长睫,“就……就这样……”
她说着话,余光悄悄睨他,含春的眉眼,灵艳的朱唇,微微焦灼的呼吸,无一处不透着诱人的鲜嫩。
太子心头撞鹿。
她斜斜地倚回他的肩边,故意将半边晕红的脸蛋凑近,仿佛在邀请他。
太子喉头一耸。
说不想得到她,那是假话。
他是男人,一个正常男人,面对绝色美人该有的反应,他都有。
眼见着太子就要被勾着埋下身去,薄唇离雪白肌肤只隔分毫,他忽地想到什么,问她:“现在在你身边的,是谁?”
美人娇怯地答:“是殿下。”
她已经渐渐清醒过来。
至少不再将他当成小太监。
太子并不知足于此,他又问:“是哪个殿下?”
美人被问糊涂了,“还能有哪个殿下,殿下就是殿下啊。”
太子抚上她的如花容颜:“宫里有很多个殿下,比如说,你的信王殿下。”
美人咕噜一声,从他身上爬起来,倒头就往枕边去。
太子皱眉,捞住她的腰,一改刚才的柔和平静,语气强硬:“孤最后再问你一次,此刻在你身边的人,是太子殿下还是信王殿下?”
她扭扭小蛮腰,对于他的咄咄逼人,很是不悦。
殿内沉默下来。
许久,就在太子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美人轻飘飘地溢出一句:“是太子殿下。”
他听不够。
“重新说一遍。”
她攀上他的脖颈,水蛇一般的身子缠过去,温热的气息缓缓呼在他的耳边:“此时此刻陪在桃桃身边的人,是太子殿下,天底下最坏的男人太子楚璆。”
太子松开紧皱的眉头。
他捧住她的脸,轻轻吻下去,“乖桃桃。”
美人不知足地用侧脸贴了贴他的唇,像是想要更多,但他却浅尝辄止,甚至都未曾宠爱她的唇。
太子一向心高气傲,他有他自己的打算。
在她真心求他之前,他绝不会动她。
他要她心甘情愿地被驯服。
这一夜,太子没有迈出过椒殿。
他在榻边守了一夜。
阿琅在外间,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先是听见怀桃的声音,她嗲着嗓子问:“我问你,我是不是最美的姑娘?”
太子冷冰冰地回答:“是。”
怀桃又问:“那我是不是你心中最美的姑娘?”
太子回答:“是。”
如此反复,断断续续问了一夜。
当真是病糊涂了。
阿琅提心吊胆,一宿未眠,第二日送太子出去,两人眼下同时两团淤青。
太子是从侧门走的,椒殿里的人全是自己人,无人敢泄露昨夜椒殿闹了一夜的动静。太医院的都是些老狐狸,后宫事见多了,嘴跟缝起来似的,闭得紧。
太子交待:“记得让她吃药,一滴不漏,全得喝下去,待孤忙完,傍晚时分会再过来,准备好晚膳。”
阿琅傻乎乎地问:“殿下是准备亲自照顾小姐吗?”
太子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