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甘示弱,去扯他的发髻,全扯乱了,又去揉他脸上贴的花黄,“我有萧衢,还有皇上,你的兄长招架不住。”
他为了迎接她,悉心画的妆全都花掉,先是被眼泪哭花,而后又被她揉花,嘴边还沾着血,气急败坏,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云寐!你别得意!”
云寐顺势推开他,坐在地上没有急着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仪容,“我还没开始得意呢。”
云容眼睛都瞪红了,爬过去就要拽住她。
这一次,她没让他得逞,他的手刚碰到她,就被她踢开。
云容疼得满脸委屈,他愤恨地剜向她:“你这个毒妇。”
云寐又是一脚踢过去,提裙往外面跑,“我找皇上告状去。”
云容气得眼泪又出来了,瘫在地上冲她背影吼:“你以为就你一人会告状吗!”
一个时辰后。
云成火速赶往宫中。
云容没有收拾,呆呆地坐在冰凉的地上,直到云成来了,他这才抬头:“兄长——”
他脸上的脂粉与泪水混在一起,道道粉白泪痕,狼狈不堪。云成吓住,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忙地扶起他:“阿容,怎么了?”
云容不肯起,他没有力气,伏倒在云成怀中,放声地大哭起来。
云成眉头紧蹙,“阿容,是云寐欺负你了吗?”
这话问出来,他自己都不好意思。
从前嚣张跋扈的向来都是阿容,云寐在阿容跟前,只有乖乖顺从的份,阿容聪明,懂得隐忍,在府里时,总是打着亲近云寐的幌子潜伏在她身边,等后来进了宫,再也无所忌惮,对云寐的态度也越来越暧昧。
阿容亲口说过,他就喜欢看云寐掉泪,偶尔坏心思地欺负她,就是为了让她求饶,看她哭泣。
如今,一切都反过来了。
被逼掉泪的,不再是云寐,而是阿容。
云成握紧拳头,“阿容,兄长会替你报仇。”
云容摇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没用的,兄长,现在一切都晚了。”
云成一双英气剑眉杀气尽显:“不晚。”
云容泪眼朦胧望过去,看出他眼中的杀意,连忙止住泪水,委屈巴巴地说:“我不是说其他的,兄长,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杀她,所以你不能动她。”
云成目光疑惑,“阿容,有时候我真弄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
云容低下头,“我自己也不清楚。”
云成想要开口劝他,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有时候,心里留个念想,未必是坏事。对于阿容来讲,他的人生已经是个悲剧,他守着自己的念想,不管这念想最后会带给他什么,但至少此刻他心里是有期盼的。
云成忍住自己所有的情绪,尽量镇定地说:“阿容,你要做什么,想做什么,吩咐兄长一声便是。”
云容揪住他的衣袖,“兄长,云寐有身孕了。”
云成震惊:“怎么可能,她绝不可能有身孕的,我明明给皇帝下了……”他慌张地问:“难道那药失效了?阿容,你别怕,兄长会再想办法。”
云容欲言又止。
他最终还是没能告诉云成,药没有失效,失效的是他对云寐的掌握。
云成:“她如今春风得意,若是怀有身孕,势必会对你的皇后之位虎视眈眈,不过没关系,你放心,兄长不会让任何人夺走你的皇后之位……”
话未说完,便被云容慌忙打断:“你不能动她的孩子,至于皇后之位,我不要了。”
云成大吃一惊。
云容垂头丧气:“我斗不过她,也不想斗,我现在别无他求,只求兄长保住我能够继续待在宫里。”
沉默片刻。
云成叹口气。
阿容做的决定,他从来都不会多加干涉。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开心,所以只能对他有求必应。